“根據分析儀的初步判斷,我們身體裡是一種類似細胞鎖的東西,就像我們在哥爾達哈中招的那次一樣。”賀如一邊解說,一邊向大家展示出一段3D影像。
影像裡,一個繁複的多面體結構靜靜漂浮着。
膽小者号裡,以西結和英加米勒的等比真人投影不約而同看向共和軍人,兩邊為了節省能源所以關掉了色彩訊号,以至于帝國卿相和神佑軍團一翼衛隊長看起來像兩隻神色凝重的幽靈。
英加米勒敏銳地抓住了重點,“你們在哥爾達哈?你們什麼時候去哥爾達哈了?”
帝國卿相同樣眼含探究。
賀如:…
她繃着臉,咳嗽了一下,“怎麼?共和的人就不能去哥爾達哈旅遊麼?”
英加米勒勾起嘴角,一臉“我就看你編”的表情。
浮鳴上前一步,接過隊友話頭,說道:“就算把精神力鎖看成是細胞鎖的變體,細胞鎖也不是說下就下的,尤其是對軍人而言。”
“我們接受的訓練裡最基本的一條就是時刻将精神力作為身體的天然防禦,上次在哥爾達哈中招也是因為我們沒有做任何防備。”
英加米勒沒再糾着‘共和軍人出現在哥爾達哈’的事情不放,聲音嚴肅了起來,“細胞鎖類似病毒,需要特定媒介才能傳播。”
“可我們這是在太空之中,船艙是嚴格密閉的,除非這種精神力鎖能在真空之中傳播,否則很難做到讓我們兩艘船上的人同時中招。”
她回憶着剛才的那一幕,面色一冷,“而且,我的精神力消失得很突然,是在我準備啟動能量核的時候,就好像觸發了某種開關一樣。“
賀如和浮鳴對視一眼,一齊喊道:“我們也是!”
賀如繼續說道:“既然這種精神力鎖是在啟用精神力的時候才會被觸發,那我們感染精神力鎖的時間應該就在烏賊出現的時候。他們可能是通過某種能穿過飛船艙壁的載體,将精神力鎖送進飛船内部的。”
浮鳴仔細研讀分析儀裡的數據,皺起眉頭,“最奇怪的是,分析儀竟然隻能拆解出它百分之四十的分子結構,剩下的東西超出了人類機器所能理解的範疇,簡直就像是魔法。”
英加米勒頓了頓,突然說道:“有沒有可能是…力神族的手筆?”
幾個人一同陷入沉默。
力神族,目前唯一已知的超人級别域外生命,也是亞森上将那場著名的“第一戰”中的敵方。
那一戰之後,力神族再也沒有出現過。它們來得莫名其妙,消失得也徹徹底底。除了在藍瑙星看到的“三維弦”以外,銀河系再也沒有探聽到過力神族的蹤迹。
盡管如此,人類對這個超人類種族還是心有餘悸。無數陰謀論者以它們為主題創作出了堪稱精彩的文學作品。
英加米勒聲音沉着,“學院一直都有在測試各種已知物質對于人類精神力的作用,但依然沒有發現任何能夠制衡精神力的東西。”
“敵人如果真的掌握了這麼高超的技術,那整個銀河系都很危險。”
自從大航海時代以來,域外生命就沒有停下過攻打銀河系的腳步,人類能夠在這樣的條件下建立起星系級别的文明,精神力發揮了關鍵作用。
可現在…他們沒了精神力,如果在這種時候,再來一次像“第一戰”這樣的戰争,人類的結局可能就會徹底改寫。
想到這裡,軍人們的心頭仿佛壓了塊鉛石。
銀河系的繁榮竟然是建立在如此脆弱的基礎之上,以至于他們一想到未來,都不免覺得有些惶惶然。
一直保持沉默的以西結終于開口了:“目前這些都還隻是推測,我們還是盡快想辦法回學院,等專業人士來幫我們看。”
雷昭廷不急不忙地說道:“沒有精神力就沒有辦法進行折疊飛行和超光速通訊。從我們現在的位置,躍遷回銀心大概需要三年,将信号傳遞回銀心需要上百年。”
“而且我們還需要擔心一點——烏賊可能會前赴後繼找上來。”
以西結瞥了雷将軍一眼,聲音微涼,“他們不是想要拍賣行的實驗數據麼?拍賣行的人說不定知道點什麼。你們有沒有俘虜一兩個榮德高層之類的,叫出來問話。”
浮鳴回答:“在藍瑙星的時候就被上将先生殺光了。”
以西結:…
以西結:“那數據晶體呢?”
浮鳴:“本來放在儲藏室裡的,剛剛被上将先生銷毀了。”
以西結:…
以西結神色深沉,“亞森這麼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他應該是猜到了什麼。”
英加米勒贊同地點點頭。
雷昭廷不屑地撇了撇嘴。
浮鳴猶豫了會才問道:“所以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雷昭廷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得很開心:“慢慢躍遷回銀心,這樣剛好錯過聯合大典。”
其他人:…
雷昭廷的話音一轉,“當然了,還有另一種選擇。”
“那就是——找到烏賊的老巢,查明這種精神鎖的原理,然後斬草除根。”
英加米勒面色冷靜,“我們根本沒有其他選擇,如果讓這種精神鎖在銀河系蔓延開來,恐慌情緒會在域外生命入侵之前壓垮人類。”
雷昭廷點點頭,語氣裡有着欣賞,“不錯。”
“如果烏賊再次纏上來,我們就假裝墜機,等烏賊進船搜查的時候,和他們的人調包,然後再跟着他們去烏賊老巢。”
雷昭廷簡單地拟完行動計劃,又囑咐道:“剛才的那個烏賊身上被種了‘死亡暗号’,而且是在關鍵時刻被滅了口,他背後一定有人時刻在監視,我們行動的時候一定要注意隐蔽。”
“精神力耳麥也不能使用了,所以到時候的行動一方面依賴語音傳信,一方面就靠大家的默契了。”
“雖然我們和英加衛隊長還沒有合作過,缺少共同作戰的配合經驗,但我相信軍人的直覺可以彌補這方面的欠缺。”
“至于卿相先生,”他聲音裡的某種意味隐隐加深,但聽起來一點針對性都沒有,“隻能委屈您做一下俘虜了。這樣也能夠更好地迷惑敵人。”
英加米勒下意識想替以西結拒絕,可那人隻是微微一笑,俊雅而溫和,回答道:“好。”
以西結又問道:“那亞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