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視雷将軍,眼中有着淡淡的挑釁,“亞森應該會選擇和我一起假扮俘虜。”
“他不會。”雷昭廷冷笑一聲。
賀如和浮鳴:…
對情況還不是很了解的英加米勒:?
以西結虛影的視線和雷昭廷實體的目光相交,空氣中隐隐似有刀光劍影在閃動。
賀如一邊念着“哎呀能量快不夠了”,一邊關掉通訊儀。
浮鳴悄悄給她比大拇指。
雷昭廷轉身朝醫療艙走去,步伐穩健有力,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生氣。
……
亞森剛醒來,就對上了一雙控訴的眼睛。
一雙既深且澈的動物瞳孔,卻長在了人的臉上。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那雙眼驅散開了四面八方向他湧來的空寂感。他感覺自己像迷途的旅人,在殘酷的原野中找到了一隻願意守護他的豹子。
亞森有些發懵,仿佛睡太久了,以至于一覺醒來忘了自己在哪裡。
他擡起手,想摸摸那雙眼睛。
手被人握住,送到那人的臉邊。那道掌心炙熱地烘烤着他的手背,向他強調——他身處真實。
人總是貪心的。他想要再靠近真實一點。
“我想來支煙。”他說道。
那人歎了口氣,“不是說香草煙不成瘾麼,可是你好像很離不開煙。”
“那你過來。”
他的手上微微用力,那人就十分溫馴地順着他的力道湊近他的臉。
一陣陣溫熱的呼吸漸漸靠近他的唇邊,他能感受到對方的氣息驟然間變深、變沉、變得淩亂。
“亞森瑟蘭,你認真的?”
他聽那人似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像是在忍受某種煎熬似的。
話語間,對方那雙豐美的唇似有若無的摩擦過他的唇峰和鼻尖,微弱的靜電般的觸覺在神經裡蔓延開來,兩個人都好似在戰栗。
他笑了。
這是他最不“認真”的時候了。
那人又惡狠狠地說道:“親了我就要對我負責。”
亞森:…
亞森突然清醒。
上将面無表情地推開那張臉。
被推開的雷昭廷:?
他的臉再次湊了上來,指尖捧住上将的下颌骨,“那什麼,你要不想負責也行。”
亞森拍掉他的手,“滾。”
雷昭廷氣笑了,“你還真是說翻臉就翻臉啊老師。”
亞森揉了揉額角,嫌棄道:“連趁人之危都不會,在外面别說你是我學生。”
雷昭廷:…
“我睡多久了,你們有商量出什麼嗎?”清醒的上将永遠心系正事。
雷昭廷把剛才讨論的事情大概跟他說了一遍,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你為什麼突然銷毀了數據晶體?”
“烏賊的态度不太對勁,”亞森躺在醫療艙裡,哪怕身體已經恢複如初,神色看起來依然有些倦怠,“我總覺得,他們此行的目的,不是為了‘搶’東西,而是為了向我們顯示,這個東西有多麼重要。”
“越是這樣,越不能貿然把東西帶回去。說不好背後有什麼更大的陰謀。”
雷昭廷沉默了一會,“那咱倆的計劃剛好相反了。如果你的猜測是正确的,那麼對方的真實意圖是想讓我們把東西安全送達學院,這樣一來,我們策劃的中途墜機就顯得毫無意義了。”
亞森勾了勾嘴角,“所以說,我們倆還真是一點默契都沒有。”
雷昭廷不喜歡聽這話,“趁人之危”地揉了下上将的臉。
亞森沒有理會他幼稚的動作,繼續說道:“不過按照你的計劃執行問題也不大,如果他們真的是想讓我們把東西帶回去,那他們也許會重新給我一個晶體,然後想辦法‘放水’,讓我能順利帶骨頭離開。”
雷昭廷瞳孔放大,“那你呢?你不會想和以西結一起做俘虜吧?”
亞森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為什麼不想?剛好我還能保護他。”
雷昭廷沉下嘴角,一副完全輸得起的情場大将風範。
他越想越氣,“你這麼照顧他,那你對我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我總覺得你在有意無意縱容我。”
亞森更加莫名其妙,他仔仔細細翻找了一下記憶,确認自己沒有失憶,然後才問道:“我什麼時候‘縱容’你了?”
雷昭廷被問住了。
他也不好說,畢竟這隻是一種朦胧的感覺,而非一種可明說可量化的具體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