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遠哎的一聲,沖蘇長河挑挑眉:“同喜同喜!”
莫月被他們安排在驿站,告知了明天和陽将軍就會過來,本想好好一起招待,但又不知道她的喜好,現在又不清楚她跟将軍的關系,隻好按普通官員的待遇接待。
崔遠當着她的面仔細交代過驿站,讓他們服侍好她。
莫月第一次這麼直觀地感受到權利的好處,這州府按照自己想的古代封建時代,怎麼也得是個六品官,雖然算不上多谄媚,但那份讨好可是明顯得很。
趕了這麼久的路,她也不想再去跟他們虛與委蛇,到了驿站安排的房間,叫了桶洗澡水,把自己從上到下全部清洗了一遍。
終于感覺到一絲舒爽,拿了張帕子絞發,沒有吹風機頭發太長有些礙事,可她又不想剪短,把濕頭胡亂抓了抓,杵在桌前發呆。
周瑾現在到了哪裡呢,路上有沒有遇上什麼危險,小白有沒有好好保護她。
她并不是懷疑對方的能力,可她的樣子溫溫軟軟的,會不會有人欺負啊。
系統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如果知道了,肯定要哇哇叫起來,說上一句:
當初你倆相遇的時候她溫溫軟軟嗎?!
騎馬被磨得有些紅腫的皮膚看着已經好全,把帕子往頭上纏着,岱山娥前輩的那本秘籍還差幾頁,剛好可以趁現在的時間補全。
驿站提供兩張白紙,毛筆和一小塊墨,莫月樂得不用再買。
紙張還是用自己的,可是當初在祁州花了大價錢買的什麼皮紙,還塗過蠟不容易壞。
字還是那麼抽象,應該說畫得還是那麼抽象,等全部臨摹完,把幾十張紙全部卷起來,仍舊放在那個竹筒裡。
磨好了墨在硯台裡還剩下不少,莫月盯着那兩張白紙,忽然開口問系統:
“系統,你說這個世界會留下關于我的史書嗎?”
也是關于主任務是否成功,系統認真回答道:“一定會的!”
一個人在的時候,總是有些情緒會莫名其妙,系統覺得她有些傷感,看她一直盯着那兩張白紙。
提議道:“要不你給周瑾寫兩封信吧。”
莫月無語,寫得出來怎麼寄過去啊,她們可是在兩個不同的國家,而且……也不知道她現在的具體位置。
“有什麼好寫的,又寄不過去。”
系統隻好勸道:“就分享一下路上的事情呗,那麼不同的感受,總該有些想要讓她知道的吧,寄不過去到時候拿回大尹村給她看不就行了。”
莫月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個理兒,沾墨咬着鼻頭,回憶起最近的事情。
洋洋灑灑兩張紙寫滿,最後落款她有些猶豫,轉念一想又不是什麼正式書信,提筆寫上了兩個字。
——想你
等莫月把信上墨迹吹幹,小心翼翼用信封裝起來藏在包袱裡之後,才發現天已經暗了下來,外邊街上已經點起了燈籠。
伸了伸懶腰,現在睡的話時間太早,不如出去逛逛。
茶馬鎮太小自己又急着學騎馬,都沒怎麼注意那裡的風土人情,現在還有些時間休閑一下,出去逛逛何樂而不為。
長街兩側的燈籠次第亮起,青石闆路上映着暖黃的光暈。酒肆裡傳出劃拳笑語,綢緞莊的夥計正不緊不慢地收着幌子,幾個孩童舉着糖人在巷口追逐嬉鬧,險些撞到她身上,又嘻嘻哈哈地跑開了。
“姑娘可是初到幽州?”一個賣花的老妪笑眯眯地望向她,“買支芍藥吧,下午太陽落山才摘的,上面還有鮮活氣兒呢。”
她怔了怔,忽然想起在祁州城,她調笑自己,說祁州城的口脂不如當初生日送她那個好,這朵芍藥那豔麗的勁兒,跟那支口脂一模一樣。
“給我來一支吧!老人家,這附近可有女子用的胭脂?”
老妪會意地點點頭,收過銅闆遞上芍藥,指向不遠處一家尚亮着燈籠的鋪子:“柳記香粉鋪的桃花胭脂最是難得,姑娘去得巧,今日剛開了一甕新制的。”
她道了謝,朝那鋪子走去。鋪面收拾得極整潔,琉璃盞裡盛着的胭脂膏子泛着細膩的光澤。
掌櫃的是個清秀婦人,見她進來也不多話,隻将一盒胭脂推到她面前。
“姑娘可以看看這一盒,這是用幽州山桃的花瓣搗了百遍,又揉了蜂蠟進去的,抹在唇上,像是三月枝頭最嫩的那朵。“
她順心地接過,指尖蹭到一點嫣紅,忽然就想起周瑾耳垂上那粒小小的紅痣,要是這顔色染在她唇上......
“包起來吧。“莫月輕聲道,耳根已經微微發熱。
掌櫃的抿嘴一笑,隻當她在害羞,想必是心中想到了意中人,取出個青瓷盒将胭脂盛了,外頭裹上紅綢給她。
等她朝外走去,又說了幾句吉祥話:“您與您心中那位,一定會百年好合,攜手到老!”
莫月扭捏地轉身道了謝,才出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