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
遠處,老木和狼群簇擁着新得到的球,玩的不亦樂乎。林清訓在酸甜果樹下練習陣法,玄塵在一旁梳理毛發。
林清訓看見玄塵正小心翼翼地将一根銀白色毛發放進貓薄荷瓶子。
“那是……”
“母親的毛。”玄塵小心翼翼的将瓶蓋蓋上,碩大的虎頭枕着瓶子,“三百年前,與母親被迫分别時,我不小心從母親身上咬下來的。”它突然轉身,背對着林清訓,“如果……你能自己出去,能不能幫我去看看母親,告訴她,我在這很好。”
「這隻小老虎又哭了啊。」林清訓看了看背對着她抖成篩子、帶着鼻音的玄塵,又望向和狼群玩的正開心的老木,“不會隻有我出去的。大家一起走!”
遠處,老木正和狼群滾作一團,她蒼白枯瘦的手臂高高揚起,将球抛向半空。狼群頓時沸騰了,銀灰色的身影此起彼伏地躍起,伴随着【嗷嗚】聲陣陣。
球骨碌碌滾到林清訓腳邊。她騎過的那隻淵狼一個急刹沖過來,然後用碩大的腦袋猛地撞了一下她,又突然壓低前肢,毛茸茸的屁股高高撅起,尾巴搖得像風中的蘆葦。
“你這是……?”林清訓困惑。
玄塵的虎須抖了抖:“這傻狗在邀請你玩。”它嫌棄地用爪子撥開湊上來的另一隻狗鼻子。
老木在遠處喊道:“是狼!”
玄塵翻了個白眼:“狼才不會撅着屁股這麼蠢的姿勢!”
林清訓突然哈哈大笑。她伸手揉了揉狼耳朵:“那就一起玩吧!”轉頭和玄塵說:“你也一起來吧!”
小老虎别扭地扭過頭,尾巴卻誠實地豎了起來,尾巴尖彎彎的。當那隻淵狼再次把球頂過來時,玄塵突然一個猛撲,翼膜掀起的氣流把狼群吹得滾作一團。小老虎哈哈大笑,頓時激起了老木的好勝心。一人一虎、帶着一群傻呼呼的狼你來我往,玩的不亦樂乎。
林清訓很快就累得氣喘籲籲,她撐着膝蓋喊道:“停!咱們還是換個玩法!”說着從儲物袋中掏出幾塊靈石,指尖靈力彙聚,在地上布下兩個傳送陣。
“規則很簡單,”林清訓解釋道,"咱們分成兩隊:老木和群狼一隊,玄塵和我一隊。”
老木打斷:“不,我和你一隊。”玄塵表示無所謂。
“好的。那就按你的說法。兩隊各自守護一個傳送陣,要把球扔進對方的傳送陣得分。”林清訓做了個示範,将球扔進一個傳送陣,不一會兒,球就從另一個傳送陣彈出。
遊戲開始後,場面頓時熱鬧起來。
頭狼頭腦在線,和玄塵配合的十分默契。玄塵優雅地甩動尾巴将球擊出,頭狼一個翻滾就将球頂入老木的傳送陣。
雖然兩隻十分默契,但其他狼卻頻頻鬧出笑話——
一隻灰狼興奮過頭,叼着球直接沖進了自家傳送陣。另一隻淵狼幹脆坐在陣眼上,歪着頭看球從它尾巴底下彈出來,再把球扒拉進去。
“5比5。”玄塵氣的,開始罵狼,“我和你們老大進了5隻球,你們自己也進了4隻球!老木和林清訓就進了1隻球!竟然能5比5!”玄塵反應過來,“老木你是故意的!”
老木哈哈大笑,“這叫智慧!雖然我們隻進了一個球,但是是平局啊!哈哈哈!”
夜漸深,傳送陣也漸漸失效,玄塵和群狼離開——
老木蹲在地上,撥弄着傳送陣殘餘的靈石,輕聲道:“林清訓,要是埋骨淵能像今天的傳送陣一樣……是雙向的就好了。”
林清訓俯視老木:“其實淵東那份傳承,是你得到了吧?”
老木緩緩坐在地上,苦笑:“是。但那份傳承沒用……對我,對你,對玄塵都沒用。”
“因為那個修士發現的‘甬道’,”林清訓的聲音很輕,“是通向冥界的,對嗎?”
老木震驚:“你……怎麼知道?”
“我看見了石壁上的刻字。那句瘋人瘋語‘離開和死了沒什麼區别,還不如等死’。大家都想離開埋骨淵回到親人身邊,但去了冥界,就真的回不來了。”
“是啊……”
林清訓看着老木的眼睛:“老木,現在的你,想離開埋骨淵嗎?”
“都行吧。你呢?”
“我……一起離開吧?”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