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扶楹給老夫人請安時隻碰上了謝浔,他不知來了多久,看着與老夫人說了好一會兒話了。
這段時日,扶楹為了趕工,每日都是早早來請安,早早就回了離雲居,如今瞧見謝浔,扶楹才驚覺已經大半個月沒見過他了。
老夫人調侃道:“阿楹可算是忙完了?這些日子來去匆匆的,浔哥兒他們早朝還沒上完呢,你就回去了,今日倒是來得晚了。”
扶楹忙上前請罪:“今日躲懶,晚起了,外祖母可千萬别怪罪阿楹。”
“你這孩子,我跟你開個玩笑罷了,不晚,一點都不晚。”
老夫人朝扶楹招手,讓她走上前去:“今兒個二房和你大伯母都去了敬國公府,就剩下你和浔哥兒兩個陪着我,今日就留在我這裡用午膳。”
老夫人發話,扶楹自然無有不應。
隻是,她偷瞄向坐在一旁不言不語的謝浔,他怎麼沒去敬國公府的宴席?
仿佛猜到扶楹心裡是怎麼想的,謝浔朝她睇來一眼,那眼神好似在問,怎麼?
扶楹不想當着老夫人的面與他走得太近,便當作沒看見,收回視線與老夫人說笑。
兩人一直在堂屋陪老夫人說話,直到午膳時才移步膳廳。
當然,全程幾乎都是扶楹和老夫人說,謝浔在一旁當個隐形人,也就老夫人問到他頭上才應一聲。
老夫人還跟扶楹開他玩笑:“你大表兄就是個钜了嘴的悶葫蘆,以後也不知哪家姑娘受得了他。”
老夫人表面嫌棄,實則滿含寵愛,扶楹也是有些眼色的:“外祖母可别這般說,如大表兄這般清俊的郎君,哪個姑娘不喜歡,隻是表兄自個兒不願與姑娘相處罷了。”
她這話既是恭維,也是事情,外面想嫁給謝大郎君的姑娘家不知凡幾,隻是都入不了謝浔的眼罷了。
“你這丫頭慣會哄我開心,若你大表兄有你這般嘴甜,外祖母那是睡着了都得笑醒。”
謝浔在一旁面無表情地聽着祖孫倆打趣,聽了半晌忍不住無奈喚了聲:“祖母。”
老夫人立馬妥協“好好好,不說你不說你。”
用過午膳,老夫人要歇下午睡,扶楹和謝浔一道退出春華堂,扶楹這才看向謝浔道:“多日不見,大表兄真是越發好看了。”
她毫不吝啬地誇贊,反倒令謝浔紅了耳根。
他輕咳了聲沒應。
扶楹複又問:“表兄怎沒去敬國公府?可是怕别人又想起你,催促起你的婚事?”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眼中調笑意味十足。
顯然是在拿之前,祖母和母親逼迫他成婚的事取笑于他!
多日沒見到人的那點惱意又從心頭鑽了出來,像身上爬滿了蟲子一般,毛毛躁躁的,令他渾身不适。
她把自己關在離雲居這麼多日,半點沒想起過他也就罷了,如今還毫無芥蒂地拿婚事同他玩笑!
謝浔頓覺自己這些時日的煩惱,都是他庸人自擾。
他就該去敬國公府參宴,而不是因為祖母一句,“阿楹這孩子今日倒是晚了,還落在你後頭。”便找借口在春華堂久坐,隻為等着見她一面!
“不過是有要事在身,脫不開身罷了!”他言語冷淡地胡謅了句,并不是很想搭理她。
扶楹沒聽出他話裡的不滿,隻當他是真的有事:“那表兄快些去忙吧,我就不耽誤你了。”
說罷,就要準備離開。
“等等。”
出乎意料的,謝浔出聲喚住了她。
扶楹不解回眸:“大表兄還有事?”
謝浔深深擰着眉心,耳根爬上酡紅,目光飄忽着不看她:“我聽說你在售賣胭脂香粉。”
扶楹驚訝:“表兄也想買?這可是女兒家用的東西。”
轉念一想,扶楹更驚悚了:“表兄想買來送給别的姑娘?”
她不贊同道:“表兄,你一面不肯訂親,一面又與姑娘家私相授受,這、不太好吧?”
……
謝浔才說了一句,她就已經猜測了八百句。
謝浔氣得臉都黑了,下颔繃得緊緊的:“我是想說,你的甘松香膏,賣我一些!”
扶楹這才收起滿腹猜測,松了口氣道:“表兄早些說嘛,害我誤會。”
謝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