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楹渾身如觸電般,身子微微顫栗着。
她腦子裡空蕩蕩的,就連窗外的雨聲都在耳中淡去,所有意識都停留在唇上。
身前之人克制不住地,重重吻在她唇上,毫無章法地一通厮磨,磨得她唇辮都生了痛意,他好似才尋到方向,沿着她的唇線輕輕描摹,濕滑的唇舌敲開縫隙,強勢往裡探。
他在發洩憋了一路的醋意。
扶楹身子發軟,下意識擡手揪住他胸前衣襟。
青年的呼吸又急又重,噴灑在她頰側,一手壓在她腰上,将她往懷裡送,另一隻手撐在她身後書案上,替她撐住腰上的力道,避免她的後腰在案邊硌得生疼。
扶楹被他吻得昏昏沉沉,如溺水般呼吸孱弱,直到她臉憋紅,忍不住擡手推他。
侵占唇舌的力道才漸漸松懈,但他并未就此放開,而是輕柔地在她唇上舔舐。
許久,他才沉着呼吸停下,一貫清泠寡淡的面上攀上難言的欲念,兩頰绯紅,眼尾含着春意,似被亵渎的神祇,沾染紅塵。
他壓着她的腦袋靠在胸口,緩慢地平靜呼吸。
扶楹雲裡霧裡,頭重腳輕、渾身發軟地靠着他,耳邊是劇烈跳動的心髒,和他僞裝了一路的平靜不同,洩露了他的情動。
緩了良久,扶楹才恢複些力氣,從他懷裡站起身。
她看向他沾染唇脂、滿臉潮紅的模樣,雙頰染上紅霞,嬌喘籲籲。
謝浔被她媚眼如絲的眼神看得渾身一熱,剛緩和些的意動又瘋狂湧來,他低下頭再吻下去。
他這次有些克制不住地莽撞,壓着她的身子後彎,貼靠在桌面上,兩人身子緊緊貼靠在一起,布料貼在身軀上,能感受到對方的身形曲線。
她唇齒間的石榴花香盡數被他吞沒,早已分不清,到底是誰的氣息覆蓋了對方。
滿室旖旎,唇齒交纏的啧啧水聲被窗外傾盆落下的暴雨掩蓋,呼嘯的風聲吹打在半開的窗牖上,斜飛的雨絲打濕窗柩,形成一小股水流順着窗沿縫隙流入地面。
裡面的人被暖融融的□□燒灼,感受不到順着窗隙吹進來的濕冷,隻有青霜一個人站在窗下冷得瑟瑟發抖。
他家郎君原與鄭郎君有約,但芫荽來了一趟後,就火急火燎地跑去了四照樓,一回來就躲進書房,鄭郎君那邊已經派人來催了三四回,他隻得硬着頭皮來找人。
但他敲了門半晌,裡面都無人回應,若不是他親眼看見郎君和表姑娘進去,他都要懷疑他家郎君還沒回來。
秉着一顆盡職敬業的心,他來窗口一觀,然後,咳咳……他隻怕隻能回禀鄭郎君,他家郎君今日無空了!
正午一過,下了一陣的暴雨漸漸變小,隻有滴滴答答的小雨砸在屋檐上。
扶楹紅着臉、抿着發疼的唇,坐在桌前,看着一桌子精緻的菜肴,一時無從下手。
謝浔坐在她對面,他已恢複一貫古井無波的模樣,撩眼看她拿着筷子不動:“不餓嗎?”
當然餓,她本是去四照樓用午膳的,結果一口菜沒吃上,回來還被他莫名其妙壓着吻了許久,眼下肚子空空,早就饑腸辘辘了。
但她的唇和舌都隐隐作痛,這人太不知輕重,把她弄傷了,她不敢吃東西,怕疼。
謝浔深看了她幾眼,旋身從抽屜裡取出一盒膏藥,蹲身在她跟前:“張嘴。”
他語氣是一貫的清泠,卻又隐含着一絲溺柔。
扶楹聽他的話,張開嘴,伸舌讓他幫着上藥。
上好的膏藥見效很快,片刻後唇舌火辣的痛意被絲絲清涼取代,扶楹小心翼翼吹涼了菜肴放入口中。
餓了半日,總算吃到好吃的東西,她心滿意足地眯起眼,由内到外的開心。
謝浔的目光漸漸柔軟,心頭蓄起密密麻麻的暖。
自那日以後,扶楹覺得,她和謝浔之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謝浔一直不曾開口解釋那日的所作所為,但之後總喜歡找借口将她喚去松月塢,一進屋就将她壓在門扉上吻。
扶楹總是被他弄得氣喘籲籲,但她從未拒絕。有一回,她還主動勾着他的脖子,軟着膩人的旋音:“和李斯羨的婚事我已經拒了,但此人陰魂不散,三番兩次遞帖子約見我,你說我到底要不要見?”
謝浔将腦袋埋在她脖頸一側,聲音沉悶嘶啞:“不見!”
扶楹面露為難:“可二舅母總替他說情,還勸說外祖母,讓我再考慮考慮這樁親事。”
謝浔壓抑着眉眼,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此事我會處理。”
扶楹舒展眉眼,認認真真與他親吻。
自四照樓那日回來,扶楹黃昏時就去見老夫人,表明了不喜李斯羨此人,不願結親之事。
她說起李斯羨時,黛眉微蹙,尤其是說到李斯羨冒犯于她,初次見面,就想動手動腳,她深深懷疑此人的人品。
她表露的厭惡太過明顯,老夫人本就有言在先,聽她不願,也就沒有勉強:“好,阿楹不喜歡咱們就不選他,改日外祖母親自替你挑些人品貴重的。”
得了此話,扶楹放放心心請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