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閑聊了一會兒,江映雪想到扶楹和謝浔的關系,猶豫半晌,跟扶楹說了一樁秘事,事關她那位嫡姐江漣漪。
“我那位姐姐打小就心儀大郎君,所以她什麼都跟着他學,主母為她說了好幾門親事都被她拒絕了,到現在也守着不肯嫁,但父親試探過大郎君的口風,結果被大郎君拒絕了。”
“對了,去歲的時候,嫡姐得知大郎君拒絕了她,還曾守在他出宮回府的路上攔過人呢,不知大郎君如何跟她說得,總之她回府後在主母身邊狠狠哭了一場,從那以後待人就更是冷淡了。”
扶楹知道這件事,當日在忠勇侯府宴會上,她就懷疑過,還曾想江漣漪那般性子應當做不出阻攔郎君去路之事。
沒曾想,倒是真的。
扶楹沒跟江映荷說江漣漪對“雪塢”做的事,隻是有些唏噓:“她待謝浔倒也是一片真心。”
江映荷歎了聲:“可不是,我那嫡姐一向心高氣傲,除了這位兄長旁人誰也看不上,主母為她的親事都操碎了心。”
“不過我聽說,近日我父親又起了心思,想跟謝二爺提一下此事,想通過謝二爺來撮合此事呢。”
扶楹心想,江夫人都知道了她和謝浔之事,還會讓江尚書替江漣漪來争取謝浔嗎?
倒也不是不可能,她與江夫人的交易,隻是互相保密,若江漣漪死活不肯放手,江夫人和江尚書愛女心切,難免要為她想法子。
謝浔他們說不動,但若是迂回一些,與謝家其他人談,說不得家裡人就同意了呢?
扶楹心頭敲響了警鐘,外祖母如今本就着急謝浔的婚事,若江尚書真有意讓二爺來說和,說不得外祖母一激動直接就定下此事。
想到此,扶楹再也坐不住了,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如今她的“雪塢”也走上了正軌,她也是上京鼎鼎有名的蘇老闆了,就連宮裡頭的貴妃娘娘都曾請她入宮梳妝,她這身份難道還配不上謝浔不成?
如此想,扶楹也是如此做的。
她在與謝浔勾連了半年多後的一個雨夜,終于無意間讓崔氏撞破了她們的私情。
在松月塢,她讓青霜派人去給崔氏遞消息,說謝浔好似帶了個女子回來。
崔氏早就被老夫人催得頭疼不已,聞言哪還坐得住,當下就緊巴巴地過來,打算瞧一瞧,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讓他兒子動了凡心。
結果一來,空蕩無人看守的松月塢内,房門大開的書房内,她眼睜睜看見她那個冷靜自持的兒子,死死扣着一女子親吻,他那模樣,哪有半點清高貴子的模樣?!
崔氏跌破了眼,險些站不住腳。
幸虧她身邊的嬷嬷關鍵時刻扶住她。
扶楹一眼瞧見外面的人,連忙将忘我的謝浔推開。
毫不知情的謝浔,正欲不滿,一轉頭就對上了崔氏不敢置信的目光。
現場陷入了死一半的沉寂。
好半晌,崔氏才指着二人:“你、你們,給我過來。”
事情自然而然捅到了老夫人跟前。
這些日子為謝浔操心得頭發都白了一半的老夫人,起先是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問:“你們何時開始的?”
之後又陷入了沉思。
不知她腦子裡天人交戰了幾個回合,她最終什麼也沒說,擺了擺手對崔氏道:“你是浔哥兒的母親,此事你來處理吧。”
之後崔氏打算怎麼處理,謝浔又是怎麼跟他母親說的,扶楹通通不知曉。
她忙于自己的分店,根本分不出心思去管此事,直到謝浔和崔氏将聘禮送到了她西城的住所内。
扶楹才後知後覺地眨了眨眼,這是,成了?
扶楹和謝浔的婚事很快定下。
消息傳出去時,滿京不知道多少高門貴女芳心碎了一地。
薛頌儀直接殺到了“雪塢”:“好你個蘇扶楹,我拿你當姐妹,你竟然搶我男人!”
正在招待客人的扶楹:“?”
滿堂的客人:“?!”
最後兩人關起門,薛頌儀哇哇直哭:“嗚嗚,我喜歡他那麼久,他正眼都不肯看我一眼,你居然這麼容易就拿下他了!太不公平了!”
扶楹捏着眉心由她哭。
薛頌儀哭夠了,又咧着嘴笑:“反正我得不到的,江漣漪也别想得到,阿楹你幹得好,我支持你!”
扶楹頓時無言。
她和謝浔的婚期定在中秋之後。
日子很緊,不僅是因為謝浔急,老夫人想抱曾孫的心更急。
自打接受了他們的事,老夫人待扶楹更是好上加好,看她哪兒哪兒都好:“還好我沒把你許給旁人去,否則浔哥兒這輩子都隻能孤獨終老了。”
崔氏待她也很是和善,就連謝雲岫都隔三差五地跑回謝府,還帶着小魚兒。
小魚兒每回來都帶着愛吃的黎檬子,扶楹不愛吃酸的,但她喜歡看謝浔吃。
明明酸得不行,表面還要強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就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事後扶楹問他:“你真的愛吃黎檬子嗎”
謝浔難得露出個苦澀的表情:“不愛,但從很小就被母親和姐姐逼着吃,我越表現出酸她們越開心。”
扶楹忍不住去想象那個畫面,有些好笑:“難怪你要裝出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扶楹和謝浔的大婚那日,扶楹親自為自己梳妝,婚服鳳冠一概是她親手所做。
謝清棠已經能獨立完成很多複雜的妝造,之外扶楹還培養了好幾個有天賦的好苗子,胭脂香粉等的制作方面,她有芫荽,和芫荽親自帶出來的一幫小徒弟,鋪子裡有許多事已經不再需要扶楹親力親為。
所以她給自己空出了很長一段時間準備出嫁事宜。
上輩子所嫁非人,最後徒留滿腔遺憾,所以這一次,她要滿足自己所有的少女心事。
包括嫁一個良人、繡一件嫁衣、梳一個最美的新娘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