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站在路燈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剛剛遊戲環節沈青塞給她的紙條——「天台見」。

她猶豫了三秒，還是往藝術樓走去。

天台的鐵門虛掩着，推開的瞬間，夜風裹挾着夏夜的溫度撲面而來。沈青靠在欄杆邊，手裡轉着一罐冰可樂，見她來了，嘴角揚起一抹笑。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為什麼？”她走近，心跳在胸腔裡鼓噪。

“因為……”他忽然伸手，指尖輕輕擦過她的耳垂，替她撥開被風吹亂的發絲，“你總是想太多。”

他的手指很涼，帶着可樂罐上的水汽，觸碰到她皮膚的瞬間，卻像是點燃了一簇火。

望舒屏住呼吸，不敢動。

沈青低笑了一聲，忽然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剝開糖紙遞到她唇邊。

“吃嗎？”

是檸檬味的，酸酸甜甜，像極了此刻她胸腔裡翻湧的情緒。

她低頭，輕輕含住那顆糖，舌尖不小心蹭到他的指尖。

沈青的眸色暗了一瞬，随即收回手，若無其事地拉開可樂罐，仰頭喝了一口。

“聯誼會好玩嗎？”他問。

“還行。”她小聲回答，糖在嘴裡化開，甜得發澀。

“撒謊。”他側頭看她，眼底映着月光，“你明明緊張得要死。”

“……你怎麼知道？”

“因為——”他忽然湊近，呼吸拂過她的耳廓，“你每次緊張，都會不自覺地捏自己的衣角。”

望舒猛地松開攥着裙擺的手，耳尖發燙。

沈青低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像在安撫一隻炸毛的貓。

“走吧，送你回宿舍。”

夜風很輕，月光很亮，他的影子落在她身邊，像一場溫柔的幻覺。

……

暑假的第一周，沈青突然發消息問：“要不要去看海？”

望舒盯着屏幕，心跳漏了一拍。

——隻有他們兩個人。

她回複：“好。”

海邊的晚上，月亮懸挂在天際線，看似遙不可及，實則伸手就可以觸碰，海浪拍打着沙灘，留下一道道濕潤的痕迹。

望舒赤腳踩在沙灘上，細軟的沙子從腳趾縫裡溢出來，癢癢的。沈青走在她身邊，手裡拎着她的涼鞋，襯衫被海風吹得微微鼓起。

“你看今晚的月色真美啊～”他說。

望舒詫異的擡起頭，這句話她曾經也對他說過，隻不過當時的他好像不為所動。

望舒以為隻是他不懂，原來他也知道，朦胧的情意是最打動人心的。

“你之前來過海邊嗎？”他問。

“沒有。”她搖頭，“第一次。”

沈青笑了，“那得做點第一次該做的事。”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忽然彎腰，一把将她打橫抱起，往海浪裡沖去。

“沈青！放我下來——！”

“晚了。”

冰涼的海水漫過腳踝，濺濕了她的裙擺。望舒驚叫一聲，下意識摟緊他的脖子，沈青卻笑得肆意，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少年。

“沈青！”她氣得捶他肩膀。

他低頭看她，眼底映着夕陽的餘晖，忽然輕聲說：“望舒，你臉紅了。”

她一愣，随即掙紮着要下來，卻被他抱得更緊。

“别動。”他的聲音低了幾分，“再動我就松手了。”

望舒僵住，不敢再掙紮。

海浪一波接一波地湧來，打濕了他們的褲腳。沈青的呼吸近在咫尺，溫熱地拂過她的臉頰。

“沈青……”她小聲叫他。

“嗯？”

“……海水好冷。”

他低笑，終于把她放下來，卻順勢牽住了她的手。

“那就牽着我，别松手。”

十指相扣的瞬間，望舒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大得仿佛要蓋過海浪。

……

海邊的夜市人聲鼎沸，燒烤的香氣混着夏夜的熱浪撲面而來。

望舒站在糖畫攤前，目不轉睛地看着老人用糖漿畫出蝴蝶的形狀。

“想要？”沈青問。

她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