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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潮汐鎖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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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慢慢坐回沙發,伸手去拿茶幾上的酒瓶。"你可真讓我丢臉,出了這樣子的事情,你讓我和你媽,你弟弟怎麼在這裡生活,還不如在你生下的那一刻就掐死你。"

"對對對,都是我的錯!我就應該一開始就死掉。"望舒幾乎是喊出來的。她踢了一腳地上的書包,"你知道我從小到大是怎麼過的嗎?沒有人願意和我說話,我的課桌上被人寫滿了髒話,我的儲物櫃裡被塞滿惡心的東西!"

爸爸的手停在半空,酒瓶的瓶口對着嘴唇卻沒有傾斜。她看着女兒,眼睛裡有什麼東西閃爍了一下,又迅速熄滅。"那又怎麼樣?不都過來了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望舒抓起書包沖進家門,狠狠摔上門。她靠在門上,慢慢滑坐在地上,眼淚終于決堤而出。

夜深了,公寓裡終于安靜下來。

望舒從小就會知道自己是一個沒有愛的小孩,小時候總覺得,姐姐的腳步聲是“好飯”的訊号。她叩響家門時,廚房裡總會傳來蔥花爆鍋的香氣,瓷碗碰撞的脆響裡藏着媽媽刻意壓低的笑:"你姐愛吃的排骨在高壓鍋裡呢。"那時不懂,以為是姐姐帶來了美味,後來才明白,是爸媽提前在菜場挑了最新鮮的肋排,在廚房忙了整個下午--家人歸來的日子,連時光都帶着文火慢炖的溫熱。

總以為自己長大以後也會有相同的幸福,但是當姐姐走了以後,他們的餐桌就會回歸簡單:一碗自粥配半碟醬菜,或是昨天剩下的熱炒菜——那些精心張羅的盛宴,在姐姐離開後都化作了廚房裡的将就。

莊周夢破夢未破,一聲一息盡癡迷。

……

自從謠言爆發,望舒會在宿舍收到很多莫名其妙的圍觀和充滿惡意的快遞,無論她走到哪裡都有竊竊私語。

工作室裡的松節油味變得刺鼻。望舒機械地攪拌着調色闆,钴藍和钛白混成渾濁的灰。她習慣性走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沈青曾在這裡握着她的手教透視法,他的體溫透過毛衣袖口烙在她手腕上。如今畫架上貼滿匿名紙條:"小三""替身""賭注",最惡毒的那張畫着扭曲的生殖器,旁邊潦草地寫着"一次多少錢"。

"有你的快遞。"門衛大爺對望舒喊道。拆開泡沫紙的瞬間,望舒被血腥味嗆得幹嘔——盒子裡是用避孕套包裹的死老鼠,沾着經血的衛生棉扭曲成玫瑰形狀。附贈的賀卡印着沈青的字迹:"給你的禮物"。

到來的禮物又何止是這一個呢。

更大的“驚喜”還在等着望舒。

教學樓天台的風像刀子。望舒攥着皺巴巴的驗孕單,下方"妊娠6周"的字樣被淚水暈開。她想起上周在醫院,醫生憐憫的眼神:"要通知男方嗎?"窗外的梧桐樹秃得猙獰,枝桠間挂着不知誰遺忘的紅色許願帶,在風中飄成一道血痕。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是沈清露的回複:「三點,圖書館古籍區」

望舒把驗孕單折成小小的方塊塞進外套的夾層裡,那裡已經藏着一張婦科醫生的名片——邊緣被她摩挲得起了毛邊。她數着台階下樓,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走廊鏡子裡映出她的臉,蒼白得像個鬼魂。

圖書館古籍區的黴味熏得人頭暈。望舒縮在《拉奧孔》雕塑複制品後的陰影裡,雕塑父親與巨蛇纏鬥的痛苦表情正對着她。腳步聲由遠及近,沈清露今天噴了新的香水,甜膩得讓人反胃。

"懷孕了?"沈清露甚至沒坐下就開口,聲音壓得極低卻像炸雷,"你打算怎麼辦?不會要生下來吧?"她塗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敲打着桌面,"這樣可不行。你告訴他了嗎?"

望舒盯着桌面上的一道劃痕:"沒有。"

"還算不是很笨。"沈清露突然湊近,望舒看見她睫毛膏結塊的小顆粒,"聽着,明天我陪你去醫院。這個小孩不能留下,要盡快解決掉。無論你未來怎麼樣,為了你将來考慮,我覺得你——"她的呼吸噴在望舒耳畔,"永遠别讓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情。"

望舒猛地擡頭,沈清露的眼睛在昏暗光線下呈現出的亮棕色,好像要把人吸進去。

“為什麼?"望舒的聲音啞得不像自己。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那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的目的是什麼呢?”

“因為你值得,望舒你值得擁有很好的愛。“

平安夜的大雪壓垮了松枝。望舒在宿舍樓下撞見沈青,他正把圍巾裹在陌生女孩肩上,指尖擦過她凍紅的耳垂。那個女孩戴着淺藍色美甲——和器材室那天一樣的天藍色。

"望舒?"沈青轉身時露出驚訝的表情,溫柔得仿佛上周掐着她脖子威脅的人是另一個人。

雪越下越大,望舒在當晚給沈清露發了消息:「明天陪我去醫院,打掉吧。」

回複來得很快:「明早八點,省醫院後門等你。别吃早飯。」

手術室的白熾燈刺得眼睛生疼。望舒躺在狹窄的手術台上,聽見金屬器械碰撞的清脆聲響。護士把她的腿固定在支架上,動作熟練得像在組裝家具。

"第一次?"醫生戴着口罩,隻露出一雙疲憊的眼睛,"放松點,越緊張越疼。"

沈清露站在角落玩手機,屏幕光照亮她新做的美甲——深紅色,像凝固的血。

消毒水味道突然變得很濃,望舒數着天花闆上的斑點,直到冰涼的器械進入身體。那是一種超越疼痛的感覺,仿佛有人把她的内髒生生扯出來。

"好了。"醫生把一團沾血的紗布扔進垃圾桶,"觀察半小時再走。"他轉向沈清露,"你是家屬?去交一下處置費。"

沈清露撇撇嘴跟着護士出去了。望舒盯着牆上"無痛人流"的廣告牌,上面的卡通嬰兒笑得天真無邪。

太陽繼續下沉,現在挂在梧桐樹最髙的枯枝上。那樹枝刺穿太陽的腹部,卻沒有血流出來。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手術後的隐痛準時來臨,像月亮引發的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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