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玖玖很疑惑。

“你擠到我了。”她嚴肅臉提醒封哲。“你胳膊、腿放錯了地方。”

“沒有。”整個鑽進宋玖玖被窩，封哲一本正經的回答。“兩個人睡暖和。玖玖，兩口子就是蓋一床被子睡覺的。”

“是嗎？”宋玖玖不信。

“是的。”封哲賣慘。“玖玖，我體質四十，真的怕冷。”

“好吧。”宋玖玖心軟。張開懷抱，她把封哲圈在懷裡。“現在不要亂動啦，睡覺。”

“嗯。”封哲答應的很好。但他的心跳聲卻很吵。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宋玖玖耳朵貼着封哲的後背，被吵得根本睡不着。睜開眼，她又一次疑惑：“你在幹嘛呢？”

掰過封哲的身體，宋玖玖趴在封哲心口，擔憂的問：“心跳這麼快？你生病了嗎？”

“沒有。”封哲的嗓音不再清白。

沙啞，低沉的氣音，充滿了引人遐想的誘惑力。他呼吸變得粗重。溫熱、潮濕的氣息打在宋玖玖臉上，讓她的心跳，也亂了半拍。

“有點熱。”宋玖玖愣愣的說。她不懂暧昧，更不明白身體上的變化。宋玖玖隻單純的建議：“要不我們分開睡吧。一起睡太熱。”

“不要。”封哲一秒清醒。壓下心底的躁動，他把宋玖玖扣在懷裡。

“睡覺，睡覺。我保證不會再吵你。”

循序漸進，循序漸進！

封哲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宋玖玖本還有些不習慣。但眼睛被封哲捂着，被窩裡暖烘烘，加上封哲的氣息她很熟悉。不知不覺，宋玖玖進入夢想。

*

呂初回家大病了一場。

昏昏沉沉，她燒的不省人事。仿佛魂不附體，呂初爸媽吓壞了。

這時候，再多算計，他們也顧不上。眼淚流了一籮筐，他們超級的後悔。早知道呂初會對封哲死心塌地，他們肯定不會退婚。

可惜封哲已經娶妻，他們後悔也晚了。

“怎麼辦啊？要不要找阿婆看看？”

阿婆又叫陳阿婆，是鹹水村本地的出馬仙。她會跳大神，能看事兒，是本地小有名氣的神婆。受破四舊影響，阿婆如今很低調。除了生死攸關的大事，不然請不動她。

加錢的除外，阿婆很有原則。

呂大頭、王青舍不得錢。但命比錢重要。為了女兒，他們忍痛準備大出血。

在他們掏腰包前，呂初自己醒了過來。當時，呂大頭正逮着潘明，在呂初頭頂吵架。

“這個錢就該你出！不是你，我女兒會變成這樣？潘明，别以為你是知青我就不能把你怎麼樣！逼急了，我找人弄你！”

“我憑什麼出？你女兒為了别的男人尋死覓活，你好意思找我負責！！”

潘明語氣很沖，表情很臭。

很明顯，那天他和呂初談崩了。呂初當時萬念俱灰，根本是不管不顧和潘明打。潘明不是打不赢。主要是在村裡，呂初這邊的幫手多。被狠狠地揍了一頓，潘明老實了。

女人嘛，也就那麼回事兒。雖然仍舊不甘心，但他自己的安危更重要。

潘明想通了，願意放手。呂大頭卻不願意。潘明和呂初親嘴兒的事，已經傳遍整個紅旗公社。八卦本就容易在傳播種被添油加醋。何況潘明和呂初鬧出來的動靜那麼大。

現在，在紅旗公社，呂初的名聲已經毀了。她即使沒跟潘明有實質性發展，在大衆眼裡，呂初也是潘明的女人。更有離譜的，說呂初已經懷了潘明的孩子，為潘明打過胎。

這明顯是不想呂初好。流氓罪不分男女。如果任由流言發展，有心人想做政績，呂初準被推出來當典型。這呂大頭不能答應。

呂初毀了，呂大頭沒有任何好處。除非他狠狠心，真不管呂初死活。不然，扣在呂初頭上的屎盆子，呂大頭必須踹翻。

火氣重，呂大頭恨潘明做事不考慮後果，也氣他這個無所謂的吊兒郎當樣。掄起拳頭，呂大頭和潘明打了起來。

潘明也是一肚子火。他屈尊降貴和呂初談戀愛，已經是委曲求全。結果呂初先是嫌棄他沒錢買自行車，後來又為病秧子甩了他。樁樁件件，都很傷人自尊。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何況潘明脾氣本就不好。群架打不過，收拾一個呂大頭，潘明綽綽有餘。哪怕王青一起上，潘明也沒輸。

三個人打做一團時，呂初醒了。

靜靜的看着他們，呂初前所未有的清醒。

“别打了。”她虛弱的阻止。

聲音不大，屋子裡的三個人都沒聽見。沒力氣大聲喊，呂初揮手打翻了玻璃罐子。

“哐當，噼裡啪啦。”

玻璃碎了的聲音，讓打架中的三人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