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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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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動,安王府中午後難得的安靜。

廊外垂枝輕擺,幾縷風拂過石階,帶來庭中藥香與熏爐檀氣交融的氣息,熏得人腦仁發沉,卻又醒得極快。

應如是正坐在暖閣之中,為沈行之做一套吞咽肌群的按摩訓練。他今日狀态尚可,雖然說話仍含混不清,但咬字比兩日前清楚許多,舌根也未再頻繁抽動。

她将一枚薄軟的礬石藥片貼在他下颌穴旁,語氣自然:“這個位置要溫灸兩刻鐘,别扭頭。”

沈行之“嗯”了一聲,眼神從她指尖移開,落在窗外飄動的簾角上。

屋内的熏爐幽香未散,他靠坐在矮榻上,身上披着一件墨灰軟袍,腰部纏着束帶,看上去松松垮垮,似乎隻靠着她方才扶着坐起的支撐勉強立着。

應如是低頭查看時間,又看了看他尚算平穩的氣息,這才緩緩将藥罐蓋好,坐回他身邊。

她頓了一下,語氣刻意平穩:“行之。”

沈行之轉頭看她。

“我想給你換個東西。”

他的眉微動,眸光裡浮起一絲不明的警覺。

她卻沒有賣關子,語調仍然平緩,像是日常診療裡會交代的每一句注意事項:“前幾日的事,不能不防。”

他呼吸輕輕一滞。

“我做了幾個自制的吸液夾層,比起常用的布褲薄很多,透氣,也方便清潔,”她解釋道,語氣盡量克制理性,“你現在肌力退化得太快,不能再抱僥幸心理。不是為了好看,是為了不讓你在症狀加劇時真的沒得選。”

沈行之臉色一點點僵住。

他望着她,眼神中那一點驚愕慢慢變成不可置信,再轉為極深的羞恥。

他的嗓子像被堵住了,半晌,才低低吐出一個音節:“不、不要。”

聲音極輕,像是風拂過雪地,落得無聲卻冰涼。

應如是沒有立刻應話,隻看着他。

片刻後,她将身邊那隻小木匣打開,從中取出一枚幹淨的淺灰色布包,攤開,是一件形制極為簡潔的吸液褲——中間厚,邊緣薄,縫線整齊,内裡嵌了薄薄一層草藥粉末,用于預防褥瘡與感染。

她将它攤在膝上,低頭理線,仿佛在處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醫療工具,臉上神色未變,隻道:“沒得選了。”

沈行之沒有再出聲。

他手指動了動,卻發現自己連想要起身的動作都已經變得艱難。他知道,她說得沒錯。

可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卻又是另一回事。

他幾乎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拿,可剛擡起手臂,那一絲支撐就從指節間滑開,整隻手臂軟綿綿地垂落在膝頭——如同那日他發現自己控制不住膀胱的那一瞬,毫無征兆,也毫無尊嚴。

他的臉一點點漲紅,連呼吸都變得淩亂。

應如是擡頭看他一眼,語氣淡淡:“要不要我叫小春子?”

沈行之猛地擡頭,眼神裡帶出一種驚惶的反應,像是瞬間被擊中了最後的尊嚴防線。他下意識地搖頭,嘴唇輕輕動了兩下,才勉強發出一個含糊的音:“不……”

她望着他,靜靜地不說話,隻輕輕将那布褲收好,放在膝頭:“那你決定。你穿,或者我幫你。”

空氣裡落下一片極難言的沉默。

沈行之咬着牙,嘴唇發白,喉結上下滾動了幾次,終究像是憋出一口氣似的,用一種極低的聲調說出一句:“你、你……來吧。”

他說得極慢,尾音幾乎含糊不清。

這一次的“認輸”,比任何一次語言訓練或站立扶持都要艱難百倍。

他不是不知這等近距離對他意味着什麼。

可他的身體,已經讓他沒有選擇。

應如是沒有說話,隻“嗯”了一聲,動作克制地起身,将窗簾半掩,再回身蹲下。

她動作熟練,指尖穩而冷,像是真的在為一個需要長期照護的患者穿戴工具。可即便如此,沈行之仍覺得自己的臉幾乎燒得可以滴出血來。

他的腰幾乎支撐不起,隻能側卧半靠,她輕輕拉開他腰帶時,他下意識地蜷了一下腿,幾乎要推開她。

她卻隻是輕聲道:“别動。你會扯到腰。”

沈行之閉着眼,眉頭緊皺,整個臉側向一邊,不敢看她。

應如是沒有發出一絲多餘的聲響,隻專注地完成手中的事。她先将他的長袍從側下擺輕輕掀起,避開胸口與脊背,隻露出腰下那截已經極瘦的身形。

她低頭,一手扶着他的膝彎,一手将折好的布片輕輕探入他身下。動作極慢極穩,像是在翻一頁舊書紙——不碰聲響,不起塵埃。

沈行之隻覺下腹像是被火灼着一般,連耳根都在發燙。他從未經曆過這種羞恥,也從不曾設想,自己有一天,會以這樣狼狽的姿态,被一個姑娘扶着腰,被她的指尖輕輕托起腿,慢慢換上一件……他難以啟齒的東西。

“擡一點。”應如是聲音很低,不帶情緒,“我數三下。你配合我。”

他沒有回答,像是默許。

“一,二……”

她話音剛落,他努力擡了一下腰,然而力道太小,整條腿隻輕輕晃了一下,又迅速落了回去。

她沒有催他,隻沉默地再試了一次,雙手輕托他的骨盆和大腿根,将他微微撐起——他極瘦,肌肉萎縮得厲害,她幾乎可以一隻手撐起他的整個下身。

這才是最令他恐懼的。

不是她看到了他的尴尬,而是他自己在這短短幾秒中,真實地感知到自己的退化——那是一種從骨縫裡湧出的虛無感,仿佛連“作為一個男人”的基本形體也正在一點點剝落。

“你抖得厲害。”她低聲道。

沈行之沒有回應。

他緊緊咬着牙,唇色蒼白,一雙手死死扣在床緣上,手指幾乎抓出了青筋。

她不再說話,隻将布片從兩側包合,重新整理他的衣物。整個過程不急不緩,像是一場被他強行拉長的羞辱,也像是一種不得不完成的醫療操作。

系上最後一道暗扣時,她聲音依舊冷靜:“好了。”

他仍舊閉着眼,像是那樣就可以假裝這一切都未發生。

應如是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蹲在那裡,看着他極僵的姿勢。過了片刻,她輕聲道:

“你不是不能接受這個東西。”

“你是不能接受,是我替你穿的。”

她的語調仍是那種平穩至極的醫生口吻,卻帶着一點不容置疑的直白與溫和。

“我知道你還想保住一點點自尊。”她頓了頓,指尖輕觸了他腰側那片微涼的布,“可你自己也明白……你沒有多少時間了。”

沈行之喉頭滾動,嘴唇顫了顫,最後仍沒說話。

“我不是看不起你,”她說得更輕了,“我隻是想你還能多撐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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