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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顧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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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她知道真相呢?”她忽而開口,“甚至知道……那一筆血賬,是由她的親生兒子一筆獻上。”

沈彥神情終于微動了一下:“所以我來了。”

“你替我拖住安王府,我需再去查一處。”

應如是聽得一愣:“你還要查?”

沈彥将那封紙頁收回,一字一句:“若顧老太太真掌握了當年的關鍵證據,不管她願不願說,總有人想要她‘不說’。”

“而且……”他眉心緊蹙,語氣凝重,“她在顧家,卻姓沈,這本身就是個隐患。”

“顧家不信她,沈家早已視她為陌路。她如今能保着自己,是因為兩邊都還不确定她掌握多少——”

“可若是我們動手太快,反倒打草驚蛇。”

應如是沉默了良久,低聲道:“她是否知情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手裡有沒有留下什麼。”

“賬冊、書信、傳令副本,哪怕一張舊鹽票——隻要能追出當年那筆軍資的轉流路徑,就能撬開第一道縫。”

沈彥點頭:“這兩日我托人查了顧家内宅的起居路線——老太太的房間靠近西院耳房,與其說是主屋,不如說是‘被安置’。她身邊隻有一個老嬷嬷與兩名婢女伺候,府中衆人對她避之不及。”

“她……并非失勢,更像是被顧正銘刻意‘供起來’的。”

應如是心中微動。

“你懷疑她曾威脅過顧家?”

“或者說,顧家怕她再翻舊賬。”

沈彥微擡眼眸,冷聲道:“畢竟,這一局中最忌諱的,不是沈家翻案,而是被證實顧家十年前就與贛南鹽案有染。”

“那一年的鹽稅銀流失、軍資轉手,不止是顧溯的私下挪用,很可能整個顧家都知情。”

應如是沉靜地點頭,低聲道:“所以她是鑰匙。”

沈彥沒應,隻從懷中取出另一封更厚的信件,遞到她手邊。

“這幾天你留心看,裡面是顧老太太生前與沈家最後幾封往來書信,是我從族譜旁支中調出來的,她親筆寫的,字迹未變。”

應如是翻開第一頁,頓時嗅到一股極淡的陳墨香氣,像是被封存了太久的舊紙發出的氣息。

紙張泛黃,書法極瘦硬,字字工整,卻無絲毫情感傾訴,唯獨一行行稀疏如簡錄——

“顧家内宅事繁,恐難久留,歸甯之事,請父兄莫念。”

“近日府中調賬,需顧數年前鹽務撥付之舊引票,如尚存,請轉寄一份。”

“南昌舊屋之鑰,煩侄托門下李掌事交至北郊管院。”

她看得極慢,心跳也漸沉下去。

這些語氣,與其說是親人書信,更像是公文文案;可正是這份冷靜和“自外”的意味,使得這些字句更加真切。

她喃喃道:“她當初……也許就想脫離沈家。”

“沈家與顧家之間的橋,就是她。”沈彥冷靜道,“你若能讓她開口,顧家便再無後路。”

應如是手指輕輕捏着那紙張,腦中忽然浮現那日她走出顧府回廊時的場景:

那女人坐在半廢的暗廊之中,身後是破舊的漆櫃、長草的石縫與積灰的器物,仿佛被棄置于舊年的一角。

可那雙眼睛,是冷的,是明的,是知曉世事之後的沉靜——

她并未說話,卻像早已料到有人終會找到她。

那一刻她仿佛意識到:她并非被迫活着,而是在“等待”。

應如是擡頭,望向沈彥,聲音微低,卻前所未有的笃定:

“我再去顧家一趟。”

應如是将那封舊信仔細折好,收入袖中。

她手指壓在信封邊緣,半晌未動。紗窗外天光沉沉,秋陽微落,風從紙隙穿過時,泛起極輕微的一道音響,像是某種遲來的悔意,也像未出口的歎息。

沈彥望着她,沒有催促,隻淡淡道:“你若真要再訪顧家,最好擇個妥帖的由頭。你如今是郡主,太傅府嫡女,又有前番入宮之事,貿然去訪,一旦被有心人盯上,顧家必有防備。”

應如是聞言輕輕蹙眉,卻遲遲沒有回話。

須臾,她低聲開口,聲音壓得極低,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我如今竟連個進顧家的由頭都找不到。”

沈彥聞言未動,隻微擡眼,似有所察。

應如是卻像并未意識到旁人聽着,依舊低聲道:“早知如此,當初倒不如應了那門婚事,起碼……”

她頓了一下,唇邊浮出一抹自嘲的輕意,“起碼還能嫁進去,如今……”

她未再說下去。

那句“還能嫁進去”說得極輕極淡,像随口一句牢騷,也像蓄了許久的思緒不慎滑出口邊,可卻落在房中第三人耳中——

榻上的沈行之。

他本就半倚着,氣息沉緩,眼神虛浮。可就在那一瞬,他緩緩閉着的眼睫輕輕一顫,像被什麼輕飄飄地驚了一下。

他的耳力雖不及從前,反應也慢了半拍,可這句話,他聽得清清楚楚。

不知是哪個詞打了進來——“早知”、“當初”、“嫁進去”,還是她那聲若有若無的輕歎。

他緩慢地、幾乎不可察地動了動手指,卻終究沒能動起來。他如今四肢幾近全廢,連最輕的動作都如沉沙覆雪,隻能靠眼神去抓取外界隻言片語的微光。

而此刻,這一點微光,卻如同落針——清晰、細碎,卻紮得極深。

他沒有作聲,隻靜靜地躺着。

一側的沈彥似乎也覺察出屋内氣息微變,目光掃過應如是,又略一側首看了沈行之一眼。

可他并未挑明,隻道:“你若執意前去,須得留一封折子在太傅府那邊,好歹走個明面上的路子。否則,顧正銘不是好打發的。”

應如是聞言點頭,正色道:“我曉得,不會莽撞。”

說着她不自覺往後退了半步,卻又像被什麼牽絆似的,在榻前伫立了幾息,才低下頭望向沈行之。

“……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忽然低聲開口,語調極輕,卻帶了幾分明顯的慌亂與遲疑,“我隻是、隻是……”

可話未說完,她忽地止住,像是覺出自己這般解釋反倒更不合時宜。

沈行之卻始終沒有回應。

他臉色蒼白,眼神安靜地落在她身上,沒帶情緒,卻不知為何,更顯沉沉。

那一刻,應如是忽而生出一種極清晰的感受:

他聽見了。

他知道她在說什麼。

她緩緩抿唇,半跪下去,手指搭在他一側的被褥上,低聲重複:

“我不是想嫁給他,我隻是……”

她頓了很久,才喃喃補上一句:“我隻是覺得,這世上的局,處處都設好了門檻,有時候,你想進去,不是靠情分,也不是靠身份,是靠……由頭。”

屋内靜默,隻有香爐裡銀絲缭繞,一縷縷在光影中如同将滅的火。

沈彥站在廊前,輕輕側身避開了他們兩人之間的視線。

那眼神微涼,卻并無譏諷,隻是若有所思地緩緩收回視線,轉身離去,仿佛将這一室微瀾,留給了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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