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時的天台堆滿複習資料。裴玦把三明治切成标準立方體:“動态心電圖顯示你有三次早搏。”他遞過心率報告,“考試時别按自動鉛筆。”
我翻開化學筆記:“你昨晚根本沒吃帕羅西汀。”
他腕表突然響起鬧鈴,藥盒裡滾出兩粒橙色藥片:“現在的劑量是三個月前的三分之一。”
放學後的自習室隻剩我們兩人。裴玦調試着心髒起搏器,LED指示燈在天花闆投出蛛網狀光斑。我核對模拟卷答案時,他忽然抽走紅筆:“遺傳題的概率單位寫錯了。”
林小悠踹門進來時,我們正在争論磁場強度單位。她撕碎裴玦的草稿紙:“裝什麼好學生!”
裴玦從書包掏出備用筆記本:“這是你撕毀的第九本。”他翻開折角頁,“需要我背誦《醫療機構管理條例》嗎?”
市立醫院的夜燈照亮複診單時,主治醫師的圓珠筆尖停在心電圖報告上。“最近壓力源增加了?”她推了推眼鏡,“動态監測顯示你淩晨三點心率異常。”
裴玦突然在走廊咳嗽,止咳藥瓶滾到診室門口。醫師撿起藥瓶:“這是你的?”
我盯着瓶身标簽的氟西汀字樣:“是預防性用藥。”
黃昏的便利店飄着關東煮香氣。裴玦用竹簽串起兩顆魚丸:“供應商和肇事車潤滑油同廠家。”他忽然掏出便簽本,“要核對質檢報告嗎?”
公交站台的廣告屏切換成藥品廣告時,裴玦忽然說:“櫻花徹底謝了。”他轉動傘柄劃開雨幕,“護理站電腦的回收站清空周期是三十天。”
我握緊傘骨:“能找到被删的記錄嗎?”
他腕表響起整點報時:“模拟考結束後的消毒時間,機房監控會重啟。”雨珠在傘面彙成細流,“我們需要二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