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醫院護理站的電子鐘跳到23:17時,裴玦的白大褂袖口卡住了鼠标線。我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時間戳:“三年前的記錄從23分15秒開始。”
“值班表顯示當時有六個護士在崗。”他點開排班表截圖,“急救室監控角度被醫療器械擋住了三分之一。”
林小悠突然出現在走廊拐角,她手裡的CT袋發出塑料摩擦聲:“你們連死人都不放過?”新打的鼻釘在冷光下泛着銀芒。
裴玦按下暫停鍵:“你父親的主治醫師正在隔壁查房。”他調出會診記錄,“需要我請他過來核對用藥單嗎?”
監控畫面開始跳動,搶救床輪子碾過地磚的聲響刺破耳機。我攥緊氟西汀藥瓶,看見父親沾血的白大褂下擺掃過鏡頭邊緣。裴玦忽然伸手捂住我左耳:“這段不用聽。”
他剪切的五秒空白裡,急救儀器的警報聲被替換成沙沙雜音。林小悠踢翻垃圾桶:“裝神弄鬼!”
護士站的呼叫鈴突然大作,裴玦迅速拔出U盤。我們混入查房隊伍時,他往我手裡塞了塊酒精棉:“擦掉鼠标上的指紋。”
淩晨的公交站台飄着細雨。裴玦拆開便利店飯團:“錄像第17分33秒有金屬反光。”他咬斷海苔片,“和肇事車後視鏡碎片材質一緻。”
我翻開模拟考錯題本,發現他夾在頁縫的字條:“林父當晚的探視記錄被篡改過三次。”
早自習的晨光透過教室窗簾,照在裴玦新換的護腕上。林小悠把競賽資料摔在我課桌上:“你們昨晚去哪了?”
裴玦轉着圓珠筆:“市立醫院櫻花開了。”他翻開生物課本,“今年花期比去年短七天。”
物理老師抱着模拟卷進來時,裴玦正在草稿紙上畫磁場線。他忽然舉手:“第三題題幹有歧義,環形電流方向标反了。”
林小悠冷笑:“年級第一連題幹都看不懂?”
裴玦亮出泛黃的奧賽真題集:“這是2003年華東賽區原題,正确答案需要計算地磁偏角。”他指尖點在頁碼邊緣的批注上,“你父親的錯題本在第7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