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白熾燈管嗡嗡作響，裴玦把兩瓶熱牛奶推到收銀台前。我伸手去掏校園卡，指尖碰到他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背。

“醫囑說晚上十點後禁止喝冰飲。”他掃了眼我購物籃裡的橙汁，“換成熱牛奶能提高睡眠質量。”

我撇撇嘴把橙汁放回冰櫃：“裴醫生現在連飲料都要管？”

玻璃門突然被撞開，陳昊拄着拐杖蹦進來，石膏腿上沾着草葉：“給我來桶泡面，要香辣牛肉味的！”

裴玦抽走他手裡的泡面：“醫囑說骨折患者忌辛辣。”

“你們倆能不能别張口閉口醫囑！”陳昊把拐杖往地上一跺，“我爸都被抓了，我吃個泡面還要聽健康教育？”

我往他購物籃裡扔了包蘇打餅幹：“吃這個，養胃。”

三人擠在靠窗的高腳凳上，陳昊的石膏腿卡在桌腳動彈不得。裴玦撕開牛奶包裝，熱氣在玻璃上暈開白霧：“明天開庭的證人名單……”

“知道知道！”陳昊咔嚓咬碎餅幹，“我哥會把貨運記錄和錄音交給檢察官，你們就放一百個心。”

我用手肘碰了碰裴玦：“你今晚又要通宵看資料？”

他忽然從兜裡掏出個粉色保溫杯推過來：“把上次借走的杯子還你，記得每天泡枸杞。”

陳昊的視線在我倆之間來回掃：“等等，這杯子怎麼跟我姐丢的那個一模一樣？”

“上個月消防演習撿的。”裴玦面不改色地擰開杯蓋，“物歸原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