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請你從我們的座位上起來。”
那人去忽然油膩一笑,拍拍髒兮兮的大腿。
“兩個位置不夠你坐?是想坐哥哥懷裡來?”
這話一出,花雨周圍的溫度驟然變冷,她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那男人便陡然被跌到坐位底下,疼得岔氣。
“哪個王八蛋敢對老子動手?”
那人擡頭,目露兇光,吓得旁邊的母女兩人瑟瑟發抖。
李星燃額頭鼓起青筋,趙建昆也收斂了吊兒郎當的姿态,開始活動手指。
花雨拉住暴怒的男人,沖着車門位置喊了句:
“乘務員同志,車山有乘警嗎?這裡有人對女同志耍流氓。”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回頭往這裡看,剛剛還感激同情花雨的大娘忽然換了個眼神,看花雨像看髒東西。
呸!年紀輕輕的小媳婦,明明男人都在旁邊護着她了,還這樣大咧咧不要臉面的喊出來,是完全不顧及男人的名聲啊,這大小夥子一表人才,咋就讨了這麼個不要臉的。
花雨沒理會不相幹的人,一雙利眼瞪着那男人,眼裡滿是厭惡之色。
随着運動結束,以前會被批、鬥的作風問題不再被判刑送農場。
大家都說這兩年亂象多,據說大街小巷上不少街溜子都嚣張起來,什麼大街上跳迪斯科群魔亂舞、出言調戲小姑娘,偷摸拐騙等等聽得他們這些鄉下人都拘着自家孩子不準去縣城。
沒想到今天就遇上了這樣一個棒槌,從李星燃出手就能看出來,這種樣子貨怕是十個都不夠他揍,隻是李星燃到底身份特殊,她不願意節外生枝。
那男人也沒想到花雨這麼虎,竟然不顧名聲喊了出來,看向花雨的眼神猝了毒。
打小吃盡了身材優勢,欺負人慣了的他被這樣下了面子,心裡巴不得刀了花雨三人,但剛剛那一腳明晃晃的告訴他與三人的實力差距。
“給老子等着!”
眼看乘務員擠着人潮從這邊走,男人惡狠狠的放下句狠話,擡腳便往隔壁車廂跑。
李星燃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顧忌着懷裡的米湯,到底沒有去追。
坐火車要二十幾個小時呢,不差這一會兒。
乘務員聽說對方隻是嘴上叫嚣,安撫了花雨兩句也沒再管。這兩年這樣的人漸漸增多,抓了也夠不上判刑,火車上警力不足,也就是教育幾句。
不管是李星燃直接踹人還是花雨喊乘務員的“不要臉面”,都震懾住了周圍的人,除了坐在他們對面的兩位工人打扮的男人外,竟然隻有那對母女敢站在他們旁邊,其餘人離得遠遠的。
那個大娘看不上花雨,又想借着李星燃和趙建昆兩人震懾其他人。
人少了空氣都要舒服幾分,花雨心下滿意。
火車晃晃悠悠前行,中途經過幾個小站,上車的人多下車的人少,米湯躺在花雨懷裡看着窗外的風景,興奮得不行。
“媽,鳥。”
“爸,鳥,大鳥。”
“爸,樹。”
兩歲的孩子會重重複複說同樣的話,還必須讓你應和他,花雨陪米湯聊了一會兒,累得不行,李星燃倒是精神好,一路上都是父子兩的聲音。
趙建昆看着渾身散發着慈愛的李星燃,心裡竟然升起了幾分羨慕。
他是不是也該要個娃娃了?
生個像米湯這樣乖巧的小子,以後就給米湯當小尾巴,讓李星燃幫着帶,嗯,想想就完美,等媳婦工作交接好過來了就和她商量。
夜幕降臨,車上的人或靠或依,大多閉上了眼睛,花雨和米湯也進入了夢想,李星燃推推趙建昆,給他個眼神,起身擡腳離開了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