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觀大禮後我就離開,先把太子新夫的禮物賜了,到時候你給那周國儲君戴上。”
孟元疑惑地打開盒子。
那是一雙由黃金打造的重工耳珰,它狀如展翅凰鳥,中間鑲嵌着透亮的九彩寶石,哪怕在光線較暗的室内也閃着光芒,而最上面的凰鳥嘴部還叼着的一顆指節大小的混白珍珠。
“好漂亮。”她不經意發出贊歎。
“虞國男子成親前一晚都會戳上耳洞,戴上象征已婚的耳飾,這副九彩耳珰是朕的母皇傳下來,現在亦是傳給你。”
孟元忍不住開口婉拒。
“母皇,我看那趙其添不是沒有異心,送這個莫不是太過頭了?”
孟景平牽起她的手,在虎口上輕柔摩挲着,娓娓道。
“該是如此,這是朕送給太子正夫的喜禮,隻要是你的夫婿,那個人是誰都無所謂。”
她鼻間一酸,母皇對她總是很好,讓人感覺到的隻有舒适安穩。
“是,兒臣多謝母皇。”
孟元在皇宮裡陪母皇用了晚膳,回到太子府時門前已然挂上值夜照明的燈籠。
剛進門就看見裹着深色夜行衣的烏羅倒吊在樹上歡迎自己,彎彎的眼睫格外燦爛。
“殿下,沙賊古佐在地牢死了,不是自殺。”
孟元低頭苦笑一下,這個跟她打得不相上下的人最後還是被丢棄了。
她收斂笑意,如常下令。
“将他的屍首葬在後山,待會你換上侍從衣服來書房找我。”
烏羅故作扭捏,雙手捂着臉在樹幹下蛄蛹起來,惹得小樹枝簌簌一陣亂顫。
“诶呦殿下,我還是黃花大閨男呢,怎麼好随便進你的房間。”
孟元緩步走近,擡手便拿開那人臉上遮擋的手掌,挑揀着烏羅身上落下的綠葉,說話間帶着緻人迷惑的溫柔錯覺。
“那這位黃花大閨男,待會來書房可好?”
烏羅頓然失了不正經的态度,開始直直地與她對視。
“殿下,你不能這麼跟男子說話。”
“為何?”
“有損殿下德行。”
“那你是嗎?”
孟元看着他左眼下占據半張臉的黑蛇形刺青出神,不經意問起來。
她沒見過烏羅真正的臉,還是五年前烏羅來襲擊自己,最後他打輸了就自告奮勇嚷嚷着要當她的死侍。
不知年歲,不知性别,不知面貌。
這樣的三無人員,說他忠誠吧,确實自己吩咐下去的髒活累活完成得極好,但烏羅就是不以真實面目示人,因此孟元也起過不少探究他的意思,不過統統被本人搪塞過去就是。
“臣要告退了,殿下總是撺掇我。”
說完,他鼓了鼓腮幫子便彎起腰從樹上翻到磚檐上消失不見。
孟元早已經習慣如此,輕笑搖搖頭繼續踏步向竹園走去,而她一回到房間就開始檢查有無第三方痕迹。
期間不到一炷香功夫,烏羅就回來了。
孟元擡頭分辨來人。
他換了張清秀可人的臉,眼尾靠近太陽穴處點有一顆小痣,哪怕烏羅穿着太子府統一的灰綠長衫,但他緩緩眨眼間又停頓的模樣着實楚楚動人,倒像是個因為家貧被發賣進來的苦命美男。
孟元這次再沒問他是不是真容這種老掉牙的問題。
“跟我來。”
烏羅亦步亦趨在她身後,途中經過藥房聽見侍從們聚在一起閑聊。
“我猜啊,殿下暈倒就是那個周國儲君自導自演的戲碼,不然咱們殿下身強體壯的沒得過什麼大病,怎麼突然在他面前暈倒。”
門外兩人停下腳步。
“那儲君當真這麼膽大?在太子府傷害殿下?”
“那可不嘛,周國來的能是什麼好貨色。”
烏羅謹慎地擡眼觀察孟元,她隻是安靜地聽着,眼裡不摻雜任何喜惡情緒,就連呼吸都平穩異常。
“不用管,走吧。”
他吓得立刻垂下視線。
不解,還是不解,為什麼殿下不去制止謠言發生,反而還不管它?
烏羅絞盡腦汁,感覺自己抓到什麼關鍵信息,眉梢愈緊又恍然般展開。
難道殿下是要放任自流,敲打那個趙其添嗎?
原來是這樣!
烏羅腦中思緒抛到九霄雲外,自我陶醉般開始幻想孟元讓自己給趙其添“試藥”的畫面,就連輾轉到趙其添本人屋内都沒有發現。
“趙其添,今天起烏羅就是你的起居侍從。”
什麼?!
他不可置信地擡頭,結果對上的是趙其添那人萬分嫌棄打量他的目光。
“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