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的來報的時候,江複淮還睡在床上。
他一聽到這個消息,就沒由來地開始頭疼,太陽穴的青筋就根根繃起,幾乎要破皮而出。
這個女人自己不待在院子裡面去套話,大早上來找他幹嘛?!
隻聽下人又來通報了一聲。
江複淮深吸一口氣吊着自己起身道:“讓她進來!”
他倒要看看白岫大早上來找他,究竟有什麼事!
她最好套出來新的東西!
江複淮一向睡眠不好,近日更是嚴重。這一|夜恐怕也就隻睡了一個多時辰。
再加上京城那邊傳來消息,四皇子即将回京。
皇帝也下令召諸位皇子回京。
皇帝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不言而喻。
這些因素導緻江複淮心煩氣躁,他本來準備将白岫打發了,再好好睡個回籠覺。
誰知白岫根本不管他怎麼樣,一味求見。
人怎麼能倒黴到這個份上?在自己府中還要“被迫”拉起來見客。
想到這裡,江複淮心裡就一肚子火。
他也沒讓白岫占到便宜,直接讓下人把白岫帶到他的卧房。
僅僅一|夜,江複臨人都沒有醒,怎麼可能套出話?
果不其然,當他看向白岫時。
她兩手空空,一雙彎月似的清目笑盈盈地澆滅他的怒火。
白岫長得好看,這在他心裡已經是不争的事實,可是每次她出現在他眼前,似乎都能帶給他不一樣的驚喜。
就像現在一樣。
眼前的女子身着一襲淡青色長裙,烏黑亮麗的頭發堪堪紮起,簡簡單單的插一支玉蘭花發簪,青絲襯着她纖細雪白的頸項,宛如窺見一場春雪。
她背靠着清輝站在那裡,叫人以為天上下來的神仙。
如果不說話就好了,江複淮心煩意亂地想。
他閉着眼睛,不耐煩道:“趕緊說,什麼事?”
他筆直的站在那裡,雙目緊閉不願睜開,任由兩個婢女替他更衣。
白岫不着痕迹翻了個白眼,違心道:“沒事不能來找你嗎?”
這是個觸碰江複淮的絕佳機會。
她悄悄摒退一個丫鬟,走了過去。
白岫溫婉道:“這瞧着,二公子昨夜沒有睡好?”
“嗯……”江複淮沒睡醒,根本就沒意識到白岫來到了他身邊,他隻察覺聲音似乎變大,但并未起疑。
“早年間我父親得病,也是夜不能寐。後來遇到一遊醫,開了個方子,叫他日日好眠。”白岫左右看了看,這衣服她根本不會穿,她話說完,嫌棄地扁了扁嘴,擡手給江複淮系扣子。
沒辦法,這是她唯一會做的……
冰涼的手背貼到江複淮的脖頸,使他立刻清醒,江複淮反手一把抓起白岫的手腕,眼神淩厲地看向她。
“幹什麼!你弄疼我了!”
白岫掙|紮着從江複淮手下跑掉,站在一旁皺眉揉手腕,嘴裡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戀愛腦的指令成功下達,江複淮本想喝退白岫。
可話到嘴邊,彎彎繞繞,竟然變成了心疼。“沒事吧?要不要叫府中大夫看看。”
白岫搖頭,一副心神傷透的樣子拒絕他,“不必了。昨日看公子神色不太好,我輾轉反側了一|夜,今早起來想問問公子情況,結果落到這種下場。”
“是我活該。”白岫哼唧着。
江複淮趕忙上去,輕拍白岫的肩膀,“不是你活該,是我近日睡眠不佳,心情不好。”
“你要來找我直說便是,就像你所說的,你又不是我的下人,沒必要做這種事。”
白岫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沒回他這句話,隻是道:“那我今日替你熬一碗安神湯藥?命下人給你送過來,你試試?”
*
有了正經的借口買藥,白岫毫無顧慮,更别說心疼江複淮的錢。
她以進補名義,讓下人代筆列了一個長長的清單,交給李德順出去采購。
白岫還沒忘呢,她還有一個讓江複臨恢複健康的任務。
天殺的江複淮!
白岫看着那任務的倒計時與一起每日扣的錢,心疼的不知道跟誰訴苦。
這一切吩咐完之後,白岫又聽到照顧江複臨地下人說人已經醒了。
想必那藥起了效果。
白岫也是今日才知道江複臨見她之前已經被灌過藥,難怪久久不醒。
偏房内——
江複臨已經醒來有一段時間,他思緒混亂,不知今日何時,他于何處,大多時候他隻愣愣地背對着衆人,任誰呼喚也不肯回答。
直到白岫進他的房間。
“阿臨?”白岫柔聲叫道
現下江複臨識得,那是白岫的聲音。
哦,這是他與二哥交換得來的結果。
他突兀地想起白岫和他每每歡愉時,那一方錦帕總是遮住他刺青之處。
那如今呢?
他面目全非,已經不堪為人,白岫……還會喜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