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興順當鋪那邊就駛來了馬車。掌櫃的前來送行,祝江複臨和白岫二人去玉門關一路順風,盼望江複臨早日到達玉門關,并且康複。
随行的派了五名侍衛,兩名小厮,輪流作為車夫,還有陳太醫。
二人就此又踏上了去玉門關的征途。
這一次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白岫和江複臨無比期待到達玉門關的那一刻。
他們出了城鎮,烈日高懸,晝熱難耐,漫天的黃沙堵住衆人的口鼻,隻好用紗布遮掩。
周圍已然沒什麼住宅,黃沙滿地,甚至看不到水源,看起來荒涼至極。
白岫心中莫名地有一絲不安,她提高警惕,扶着車中的江複臨,謹慎地觀察着四周。
衆人神色如常,隻是腳下的步伐慢了許多。
又走了沒兩步,便沒再走了。
“怎麼不走了?”
白岫掀簾問道,不着痕迹地觀察着周圍的情況,她心裡打着算盤,準備随時面對突發|情況。
隻見那侍衛回頭,露出一口又黑又黃、殘缺不齊的牙齒惡心又猥|瑣地笑着:“姑娘,是沙塵暴要來了!。”
白岫直覺不爽,她微皺眉頭,盡量收斂自己不悅的情緒,點頭回應,畢竟人家也沒惹到她。
誰知下一秒,兩名侍衛齊刷刷地抽出彎刀,将同行的夥伴砍倒在地。
陳太醫的腦袋和脖子幾乎分了家,骨碌地滾到車輪下,滾燙的鮮血自脖頸順流而下,在沙漠裡化為暗色。
白岫心道不好,握住江複臨的手緊了緊,卻不想他二人,連人帶着馬車輪椅全部都倒在沙地上。
刀光在烈日下灼灼閃爍着,那人衣衫褴褛,滿口黃牙,面上具是猥|瑣又貪|婪的精|光。
“太子殿下,别怪我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白岫眉頭緊皺,護在江複臨身前,仍一副巋然不動的模樣道:“你想要什麼,我們給你就是。對方出什麼價,我們可以出兩倍。”
那人上前,一腳踹開白岫,糙臉上挂滿睥睨與不屑道:“兩倍,隻怕你們出不起。上面有令,對你們格殺勿論。”
江複臨又驚又怒,瞪着那厮,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你可知背叛封家軍是什麼下場?”
見那人動容,他咬着牙,疼得幾乎要昏厥過去,強忍着,堅定地看向那厮道:“你可以殺我,放了她,我可以修書一封,讓你保住這條命。”
白岫跌在地上,脖頸處其餘兩位侍衛架着刀,她又氣又惱,垂着頭在想解決的方案。
白岫心下着急:救命啊!大家救救我們!!
【有點過于恐怖了。】
【女主這把能不能逃走?】
【嗚嗚嗚,兩個小苦瓜。】
【這也太倒黴了。】
聽到江複臨所言,那人扭頭看向白岫,她沉默着,似乎并不想與江複臨做一對亡命鴛鴦,他仰天大笑,諷刺道:“原來太子殿下也有今日...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也有……”
“撲通”一聲巨響,白岫一個掃堂腿将兩人撂倒。
她拾起刀,眼疾手快地了結一個人。
眼見另一名侍衛磕磕絆絆爬起來,準備與白岫拼一個來回。
他一口氣沖過來,隻見白岫用刀背抵住他的刀尖,借力轉了一圈躲避開來,然後用刀柄敲掉那人手中的刀,一把将他挾持住。
“放開他!”白岫用刀抵住那侍衛的脖頸,威脅着他的同伴。
“不想讓他死,就放開江複臨!”
白岫不确定眼前這個人質在對方眼裡代表着什麼,她隻能賭一把。
“你以為我放了他,你二人就能一起離開了嗎?”
白岫聳肩:“那就一起死呗。可惜你那錢,有命掙,沒命花……”
這人的嘴巴跟淬了毒一般,氣得那侍衛手抖得不行。
兩人你來我往地互怼,誰也沒瞧見天色已經迅速暗了下來,炙陽被瞬間吞沒。沙礫随風而起,卷在空中宛若一陣蠅蟲。
江複臨整個人被他扼住咽喉,面色青紫,看起來幾乎要窒息。
“我還是那句話,你想要什麼?”
“錢,權,人?你想要的,我都能滿足,你先把他放了。”
江複臨咬牙強忍着身上劇痛,他疼得白眼直翻,眼神時而清明時而混沌地看向白岫。
兩人正在僵持之際,
“你們都去死吧!”
那人掐住江複臨的脖頸,長刀斜橫,砍了下去。
與此同時,白岫用刀背将手中挾持的人一下打暈,整個人撲向江複臨。
倏爾,江複臨脫力垂下,宛若一條瀕死的魚,不停地抽搐,他脖頸間的鮮血噴湧而出,逐漸染紅白岫的衣服。
那人已然沒了蹤影,沙塵已然卷起。如同蚊蟲一般鑽進人的發絲和衣領裡面。
白岫咬牙,脫下衣服按壓|在江複臨的傷口上。
土黃的巨浪在天中翻湧起舞,宛如妖魔一般肆意叫嚣要把二人吞沒。
她用刀将衣服劃爛,将其緊緊纏繞在江複臨的傷口處,依靠着自己末世的經驗,保證其能夠有效止血,且不會影響血液循環。
【沙塵暴來了!快!快找遮蔽物!】
白岫迅速浏覽着彈幕,一手護着江複臨,一邊琢磨着哪裡有遮蔽物。
【沙丘、岩石、河谷,有哪個躲哪個!快找!快!】
【沙丘,左前方有沙丘!先去它的背風面!】
用石頭進行掩護,白岫用衣服捂住自己和江複臨的口鼻,将他綁在自己的背上。
四肢着地,匍匐地爬向附近的岩石。
江複臨被抹了脖頸,整個人傷了聲帶,他想讓白岫放棄她,可卻發不出聲。
滾熱的風抹去他的淚水,他的五感幾乎被沙塵蒙蔽起來,隻剩下白岫的體溫和脖頸間的馨香。
快點……
再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