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岫沒時間怨天尤人,也沒時間抱怨,她爬到一處岩石處稍作修整。
眼見遠處的沙塵風暴愈來愈大,她一鼓作氣,背着江複臨猛地沖向沙丘。
白岫使出吃奶的勁兒。
一百米……
五十米……
二十米……
她整個人發汗發虛,難以呼吸,她腳步輕浮,眼前一黑。
“啊!——”
黃沙驟然傾覆,蓋住白岫的雙眼,狂風驟然卷起白岫二人将其抛向半空。
二人頓時天旋地轉,耳邊疾風呼嘯,四肢在風中被扯得生疼。
【完了……】
【完了完了!】
【不敢看啊!】
砰地一起,二人重重摔下,江複臨墊着白岫滾到濕潤的河谷濕地之中,他喉嚨腥甜,胸中悶着一口血氣。
【這個運氣……】
【好牛!】
耳邊轟鳴鎮鎮,白岫強忍着巨痛,勉強睜開眼睛,身下的江複臨早已昏迷不醒,繃帶被血浸|透。
土黃|色的狂風仍旋轉二人頭頂上,風中的砂礫如雨珠一般噼裡啪啦地打下來。
白岫忍着劇痛,轉身看向江複臨,用系統中一半的錢兌換了保命的療愈神藥給他服下,鮮血混着沙土凝結在傷口上,他看起來幾乎沒有生機。
【找凹陷處!萬一明日落雨,你們就完了!】
白岫掃過彈幕點頭,她很快便找到一處凹陷處,咬牙屏氣一鼓作氣,将他拖進去,然後用身體死死護住。
空中的黃沙宛若泥漿一般,叫人看不出原本的顔色。
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的嘯叫聲逐漸減弱。白岫渾身是血、口幹舌|燥,整個人精|疲力|竭。
她睜開眼,天色已暗,想必是到了晚上。
氣溫驟降,環境越來越冷了,她慶幸着還好先前給江複臨穿了很多厚衣服,拿出腰間的水囊喂給江複臨。
“阿臨!”
“阿臨!”
她啞着聲音呼喚着江複臨的名字……
隻覺得他的體溫越來越低,越來越低,整個人幾乎要僵直。
不能死……
活下去……
白岫又兌換療愈神藥,給江複臨服下。又将自己的外衣脫下給他裹上。
活下去……
我們都要活下去……
她囫囵吞棗地吃了點東西,重新背起江複臨,在河谷中艱難地尋找出路。
天色已然黑透,白岫擡起頭,看向天上的星星。
西邊。
白岫努力辨認着星星的位置,拖着沉重的步伐前進。
活下去……
阿岫,你一定要活下去
耳邊傳來微弱的聲音,溫柔又充滿力量的聲音萦繞在她心間,她不做亂想,隻埋頭前進。
東方既白,當清晨的第一縷清光灑在她的面容上時,而遠當傳來清脆悅耳的鈴铛聲。
又是幻覺!
“啊!——————”
白岫徹底跪地仰天流淚,痛苦地嘶吼着然後徹底昏死過去。
*
“這人還能……活下去嗎?”
“這是你能妄議的?快去把藥煎上。”
床榻上,白岫睜開眼,順着聲音望去。
說話的是一個婦人,膀大腰圓,身上穿着白岫不太見過的衣服,看起來強壯有力,十分有安全感。
“姑娘,你醒了?!”
白岫起身,看向周圍的床榻,空無一人。
她張開嘴,啞着嗓子似乎發不出聲音。
看出白岫想說話,那婦人倒了半碗水,給白岫喝下。
“我夫君呢?”
隻見那婦人|肉眼可見地驚了一下,而後又迅速恢複平靜:“你……你是說,那人是你夫君?”
白岫又問了一遍:“他人呢?”
婦人強行将驚恐混着口水咽下,佯裝無能為力道:“那……那人,那人已經死了。”
“聽我家漢子說,撿到姑娘你的時候,身邊确實有個男人。隻是那男人當時已經……”婦人逐漸沒了聲音,想了一會兒又接着說:“當時天色已晚,人手又不多……我家漢子就把你帶了回來。”
“他死了?”白岫盯着她,重複着婦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