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
溫予年不怕,沒指紋怎麼可能進來,又不是在保安面前裝熟人就能混進來的。
視野裡,謝餘大步下車,直往他所在的單元樓走。
溫予年雙手抱胸,來到電梯邊,等着謝餘發消息,求自己給他開門。
可謝餘不僅沒有發來新的消息,電梯屏幕上,紅色的二十層數字還下降到一層,然後緩緩上升。
溫予年眨眨眼睛,揉兩下,确認自己沒看錯,轉念想沒準是其他住戶。
他放寬心,靠在玄關處的櫥櫃上,不自覺哼着歌。
溫予年隻會唱那一首,雖然不太想沾上和謝餘有關的事。
但一想到待會謝餘要乖乖低頭求他開門,自己的心情實在是不可控制地好。
電梯上到十八層還沒停下。
他停止哼歌,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連蹦帶跳地站起來,趕回卧室脫下病号服,在床上僞裝成小孩睡覺的假象,蓋上頭和腳的位置,站在卧室看了眼,不會暴露。
溫予年這下真就是竄到衣帽間裡,眼看着電梯到達二十層,顧不上那麼多,掏出浴袍,直接圍住重要部位。
而後,他沖到衛生間,在水龍頭下面把頭發打濕,在撒點水在身上,裝出一副才洗完澡的樣子。
再次回到電梯門口,電梯果然停在二十層。
還好,面向他這一側的門沒有開,沒想到謝餘在這裡有房子,竟然還住在自己對面。
明天,他就搬到另外的房子去住,不信謝餘能一直找到自己。
秒針滴滴答答地響,謝餘沒傳來新消息,對面也傳來電梯閉合的聲音。
溫予年又拿不準主意了。
難道真是他多想,萬一謝餘沒住在這裡呢?
要不要打開看看?
秉持着機遇險中求,溫予年把食指放在讀取的凹槽裡。
“嘀。”電梯門緩緩向兩側打開。
一個高大的身影覆蓋上溫予年的每一寸肌膚。
溫予年上半身赤裸,下半身露出一雙細腿。
水滴挂在睫毛上,随着每一次的顫動,都搖搖欲墜得快要落下來,直到某一刻滴落,滑到他的嘴唇邊。
謝餘淡淡的眼神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化為實質的凝視,呼吸一滞,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眸子裡難言的情緒裹向他。
溫予年與他視線相撞,對于謝餘的奇怪,摸不準原因:“你盯着我幹什麼?”
謝餘想移開視線,但溫予年此時實在抓眼,良久,輕微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低下目光,關上電梯門:“穿衣服。”
溫予年:“哦。”
回到衣帽間,重新換了件大衣,沒穿内搭。
想半天想不明白,高中時遇上大澡堂都一起面對面洗了,如今還計較這些浮于表面的東西,又不耽誤什麼。
對,又不耽誤什麼,自己憑什麼聽他的。
于是他脫掉大衣,圍回浴巾。
再次打開電梯門,溫予年雙手叉腰,仰頭問:“你找我幹什麼?”
謝餘一看這穿搭沒任何變化,無可奈何地歎口氣,有點委屈:“我找老婆還需要原因?”
溫予年轉身往前走幾步,眼睛上下左右一轉,小号給大号的身份是謝餘的妻子,調整完身份轉換,回頭道:“不是說明天見嗎?”
謝餘調到時鐘界面,舉起手機:【23:59:59】
【00:00:00】
“新年快樂,溫予年。”
周圍,爆竹“劈裡啪啦”作響,絢麗的煙花在一聲聲高鳴裡沖上雲霄,炸出繁星,五顔六色的光亮把墨色天空染上色彩,連帶着溫予年和謝餘的側臉也是。
謝餘一襲黑色風衣,走出電梯,電梯門在身後合上,遞出一個東西。
不是庸俗到新年情侶人手一束的紅玫瑰,而是一個精緻的寶石雕刻,以煙花為背景,上面有三個小人。
一臉冷漠的是謝餘,扭頭朝向另一邊的是溫予年,中間還有個小小的人坐在地上,和溫予年長得很像,是年有餘。
一家三口,雖然看似誰都不理誰,但謝餘手虛虛搭在溫予年肩上,溫予年也悄悄拽着謝餘的衣角,年有餘左手拉謝餘,右手牽溫予年,格外溫馨。
即使在夜晚,燈光微弱,它也依然折射出五彩。
“謝……謝謝,你也新年快樂。”溫予年說話打不直舌頭,垂下眸子,拿走新年禮物,去到沙發邊。
客廳的燈光是暖黃色的,謝餘靠着溫予年坐下,等了一會兒才道:“我有禮物嗎?”
溫予年沒料到謝餘搞這一出,什麼都沒準備,胡言亂語:“你看。”
“因為你說要見我,要我解釋事情,我從沐陽趕回來,剛到家就聽蔣逆說年有餘身體不好,我急忙跑去接他回來,幸好沒什麼大礙,便帶他出院,都忘記告訴你一聲,我最近很忙的。”
謝餘輕輕“嗯”了一聲,語氣有些落寞:“我知道。”
溫予年心髒像是被手攥一下,說話逐漸失去邏輯:“換個方向想想,你說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我怕你累着,把年有餘帶走,作為你的妻子,我是不是非常優秀?”
“對。”謝餘心不在焉地敷衍一句。
溫予年理解謝餘的心情,在他看來,結婚多年,新年連基本的浪漫驚喜都沒有,說不失望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