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暴虐易怒、狂暴、嗜酒,整日無所事事,以折磨家人來獲得滿足感。
實則就是因為空有一番抱負,卻不知從而做起,隻能虛度光陰、白白蹉跎。
“你真是我見過的最沒用、最懦弱、最不像男人的男人,你甚至連人都不算!”
木久川惡狠狠地說。
天地旋即變色,那怪物兩眼騰地燃起兩簇烈焰,它張開血盆大口沖木久川大聲咆哮,風沙卷起走石,遮天蔽日。
瞬時間,周圍出現多隻外形相同的怪物,将二人牢牢包圍在其中,各個面目猙獰、獠牙尖銳,仿佛随時要撲上來将他們撕咬成渣。
身後的房屋也在這時異化,兩扇窗戶化作瞪大的雙目,房門是張開的大口。
它左搖右擺着身子,仿佛就快要拔地而起将他們踩扁,房頂上的稻草撲簌簌往下落。
一陣金光閃過,眼前短暫地眩暈,等再次恢複,木久川已升至半空。
狂風卷得林薄閑在空中根本穩不住身形,跟被人塞進了滾筒洗衣機裡似的,上下左右翻滾不停。
但自始至終,林薄閑都緊緊握着木久川的手腕。
他張開的翅膀為木久川暫時擋了些風沙,他趁機将眼眯開一條縫,看見村民們也全部異化。
它們長出青面獠牙,從泥潭裡爬出來,走屍似的伸直胳膊,搖搖晃晃往馮建家的方向聚攏。
那場面,簡直叫人頭皮發麻。
恰在此時,一道刺目的紫光乍現,晃了下木久川的眼角。
他扭頭一看,隻見黑風最濃處顯出了核體。
原來地上那些紅毛怪沒有一個是那怪物的真身,屋子亦不是。
它竟化作了足以席卷天地的黑風!
不敢想象,父親在馮建的成長過程中,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
“先走!”木久川艱難地說。
“我也、想走!”林薄閑更艱難地說:“可我找不到方向啊,暈死我了!再轉我就要吐了!”
林薄閑一手抓着木久川的腕,一手摟着他胸口,的确沒有手用。
木久川于是一手遮住眼睛,透過指縫看路,給林薄閑指明方向。
木氏導航,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很快他就指揮着林薄閑沖出了黑風陣,直奔小樹林。
然而怪事發生了,他們到村子和小樹林的交界處,卻怎麼也過不去,像是有一面無形的牆将他們阻擋。
眼看身後的黑風陣就要追上來,那些走屍似的村民也搖搖晃晃地跟了過來。
天上沒法久待,落地又會被那些村民撕碎。
林薄閑忍不住罵道:“靠!這些家夥怎麼這麼八卦!平時冷漠就算了,人家家裡吵個架,怎麼還圍觀呢。”
然而他們很快就明白過來,這些村民遠不止圍觀,還指指點點。
林薄閑被黑風陣折磨得不輕,不得不落地休整,那些走屍怪卻在距離二人三五米的地方停下,将他們堵在村口齊聲嘶吼。
就連木久川也招架不住,趕緊捂住耳朵。
可那些聲音直接忽略了耳朵這個器官,直接往腦子裡鑽。
“你這個不孝子!”
“你爸供你吃穿,你不知感恩就算了,還敢跟你父親頂嘴!”
“大逆不道!”
“父親是天,知不知道!”
......
木久川仿佛被大浪卷進了海底,瞬間喘不上氣就快要窒息。
這些聲音在他的腦海裡,與記憶最深處的其他聲音發生碰撞。
“你這個妖怪!”
“去死!”
“村子裡發生這樣的事,就是因為有你這個妖怪!”
“你害了我們所有人!”
去死,去死!去死!!!
木久川周身缭繞的黑氣陡然加強。
腳底有地面被凍裂的聲音傳來,林薄閑隻覺得周身溫度驟降,低頭一看,隻見腳下的地面結冰,以他和木久川為圓心,極速向四周蔓延開去。
木久川身後無數霜刃浮現,比平時使用的更加尖銳鋒利,對準了這些村民。
他成功被激怒,能量比上次林薄閑惹他生氣那次還要強大!
就在這時,後背一熱,一隻手從後面緊緊摟住了木久川的腰,另一隻手輕輕放在他心口。
“穩住心神,不要動氣,讓我來。”
一個近乎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低低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