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遙剛穿回來的時候,别人還能勉強瞞一瞞,整天跟她朝夕相處的聞悅是絕對瞞不過去的。
不得已,符遙隻能跟聞悅坦白了自己穿越的事。
出乎她的意料,聞悅對此十分接受良好,一整個晚自習都在傻笑。
符遙抖着雞皮疙瘩,問她笑什麼。
聞悅忸怩半天不肯回答,最後磨不過,才眼睛亮晶晶地說:“我是高興,原來我們真能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啊——BFF!”
BFF,Best、Friend、Forever,永遠的好朋友。
符遙覺得傻氣應該也是會傳染的。
反正她們兩個趴在桌子上,面朝對方,胳膊肘互相靠着,就這樣傻笑着過完了那個晚上。
“喲,還做上同桌了?”聞悅吹了聲口哨,“行啊,照這進度,是不是過兩個月我就能喝上你倆喜酒,等孩子叫我幹娘了啊?”
“再說吧,”符遙心情很好地撣了撣被子上沾着的小毛線,“未成年結婚是犯法的。”
聞悅哼了一聲,說:“行行行,虧我還擔心你大小姐社恐,人生地不熟的怕被人欺負呢。哎,你别光自己風流快活,幫我也物色幾個,一放假我就去找你玩。”
符遙眉頭一揚,“你不要你大學那位籃球隊長了?八塊腹肌,脾氣好,小狗眼,完全是你的取向。”
手機那邊沒有聲音,短短幾秒的沉默,足見聞悅痛徹心扉的掙紮。
最後她憤怒地說:“靠!你就拿這籃球隊長釣着我吧,跟拿蘿蔔釣驢似的。”
符遙笑得把頭埋進枕頭裡。
聞悅仍舊忿忿不平,粗聲粗氣說:“這才哪年到哪年的事啊?我倒是提前在這守身如玉了……說不定人家在高中正跟哪個小學妹打得火熱呢。”
“吱呀”一聲,是黃程程推開了陽台的門。
她擰開水龍頭,随手拿了個盆接水,朝裡邊喊了一句,“遙遙!到你洗澡了,記得拿水卡。”
“就來!”符遙應了一聲,對聞悅道:“舍友叫我洗澡,沒時間了,快說正事!”
“什麼正事,加好友啊?”聞悅嗤笑一聲,“就你這膽子,還敢轉學去追男人。肯定要加啊,不加他好友,你們放假了怎麼辦,打算用心靈溝通?柏拉圖戀愛?”
符遙被噎了一下,嘴硬道:“可是這才剛認識第一天,我會不會……表現得太明顯了?”
而且,她也不确定謝一舟會不會同意她的好友申請。
“豆符腦,你傻啊!”聞悅恨鐵不成鋼:“你不加好友,睡不着覺的是你;你加了謝一舟好友,不管他同不同意,睡不着覺的就變成他了。二選一,你選哪個?”
符遙想了想,覺得有理。
“……好吧。”她慢吞吞爬下床梯,把手機夾在肩膀處,“我真去洗澡了啊,再不去一會兒晚自習遲到了。”
“等等等等!最後一句——”聞悅一疊聲地叫喚起來。
頓了頓,聞悅壓低了聲音開口,像交換機密一般謹慎,“那個,□□中獎号碼回憶起來了嗎?”
“沒有,我連自己高考考多少分都快忘光了,你指望我記得這個?”符遙翻了個白眼,搖搖頭,“而且你知道我也從來不看球賽,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嘟嘟”幾聲,聞悅挂了電話。
換做是其他的高中生,第一反應或許都是關心高考題目。
聞悅不一樣,聞悅隻關心自己能不能一夜暴富。
盡管聞悅家已經足夠有錢,有錢到能讓實高忽略聞悅這個破爛成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她塞進重點班。
還能遠程運作,把聞悅送入符遙那所名牌大學——隔壁的一本,已經很了不起了。
聞悅對符遙的說法嗤之以鼻,“得了吧,錢再多也還不是我的……我爸在外頭還不知道養了幾個私生子呢。”
符遙沉默一會兒,試圖安慰她,“至少你媽是真的隻有你一個女兒。”
“沒,她們倆半斤八兩。”聞悅低頭,一臉無所謂地摳着甲床上掉了一塊的指甲油,“我媽男友也一大堆,她就是單純不想再生,免得自己身材走樣。”
符遙拿着換洗衣物走進衛浴。
黃程程在陽台手洗衣服,在水聲中哼歌。
符遙在屏幕上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後申請理由隻剩下了“符遙”兩個字。
就這樣吧。
符遙眼一閉,點擊發送。
-
籃球場上,晚霞也逐漸暗淡。
梁馳揮了揮手,撐着膝蓋像條死狗一樣喘氣,“呼,不行,我真不行了……”
謝一舟把球運到右手,一個假動作起跳,出手投籃——
“砰”一下,正中籃筐。
梁馳一屁股坐到地上,啪啪啪給他鼓掌,一長串彩虹屁都不帶喘氣的,“看我們舟哥,這投籃姿勢,這一米八五的氣場,不去打校隊真是浪費人才。”
球落了地,反彈一下,往林思宇那方向砸過去了。
林思宇坐在籃球架下邊,看着手機,不知道又在跟哪個學妹暢聊人生,聽見風聲,頭也不擡就把球拍了回來。
謝一舟順手接過,又是一個完美的三步上籃。
“……”梁馳誇人的話說完了,正在絞盡腦汁想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