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隧道畢竟很直,把燈的照明檔次調到最亮之後一覽無餘,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裡昂并沒有因此放松警惕,這大概救了所有人的命。兩側的磚牆一成不變,方向又始終向前,簡直像不斷重複的迷宮一樣枯燥單調。裡昂正強迫自己不斷檢查周圍環境,卻突然感到眼球一陣麻癢,視野邊緣瞬間湧起無數黑點。
某種詭異的聲響鑽進耳朵,但又偏偏聽不清楚。
“克裡斯,停車!”裡昂當機立斷地捶了下車頂,“這裡不對勁。”
小車立馬停下,克裡斯和吉爾一起跳下車,吉爾問道:“你們的視野也出問題了嗎?”
“癢死了。”克裡斯嘟哝道,槍口在地道内晃來晃去,可盡管燈光明亮,但三個人就什麼都沒看到。
然後,那種怪聲變強了,裡昂有種那是昆蟲振翅的感覺,但他完全聽不清楚,眼球也癢到他恨不得使勁按壓揉搓的地步,但裡昂忍住了,一側肩膀靠着隧道磚牆,雙手持槍不斷變換瞄準點。
是什麼在影響他的視覺和聽覺嗎?
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蓦地爬上裡昂的脊椎,仿佛由冰冷的手指滑過然後按在他的腦後。
裡昂大概用了一秒鐘的時間做出決定,然後他選擇了相信直覺,朝着面前的空氣扣動了扳機。
“砰!”子彈沒射在牆上,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極有可能造成跳彈,但那顆子彈打在了某種不是空氣卻看着像是空氣的東西上面。眨眼間,黃色的汁液崩了出來,在裡昂跟槍的時候四散飛濺。
下一刻,那東西顯出了形狀,衆人在眼睛恢複正常的同時看清了那倒在地上哀鳴着死去的玩意兒。
比狗還大的一隻白色蟲子,臃腫的身體上遍布附肢,中間粗兩頭尖,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裡昂看了眼蟲子的口器,心想自己剛才要是沒開槍,現在鐵定已經斷成兩截了。
“什麼他媽的鬼玩意兒。”克裡斯罵了一句,“隐形蟲?威斯克,你他媽的在研究什麼?”
“看起來它會影響我們的視力,讓我們看不到它。”吉爾也不喜歡這玩意兒,她遠遠的看了兩眼,然後示意兩人上車,“但有實體就是有實體,下一次我們揚土或者噴點什麼。克裡斯,噴漆是在你那裡,對吧?”
“對!”克裡斯一拍腦門,“在我這裡,下次遇到交給我。”
裡昂更希望下次别遇到這玩意兒了,他在西班牙也對付過蟲子,遠沒有這個惡心。
就在裡昂準備挂上車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蟲屍那裡傳來。一個冰冷的念頭瞬間湧上來,裡昂一手拉開腰包瘋狂摸索,另一隻手舉槍對準了蟲屍腫脹的腹部。
“肯尼迪?”吉爾叫了他一聲。
裡昂掏出了醫療用的酒精瓶,擰開瓶蓋全都灑在了蟲屍上,就在這時,一對黑色的較小的口器從蟲屍腹部刺穿出來,裡昂立刻後退一步,拿出打火機按着之後直接扔在了屍體上。
“呼哧”一聲,蟲屍燒了起來,噼裡啪啦作響。裡昂毫不猶豫地踩着車子側闆挂了上去,說道:“開車。”
在車頭燈的照射下,蟲屍劇烈燃燒着,腹部破開之後有一堆着火的小玩意兒湧了出來,私下分散,但很快就不再動彈。
“媽的,這蟲子居然一肚子的幼蟲。”克裡斯聽上去也被惡心到了。
吉爾心有餘悸的點頭應和,然後對裡昂笑了笑,“幹得不錯,幸好你反應及時。”
“如果這個島上還有這玩意兒,我們任務結束之後得想辦法封鎖這裡,至少别讓外面的人誤入島上,太危險了。”裡昂對于保護傘公司愈發痛恨,但他也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細節和特征,“如果真的是威斯克的話,他是在幹什麼?那些蟲子是某種病毒實驗的亞種嗎?”
“等我們見到威斯克,親口問問那個混蛋好了。”克裡斯說道,表情有些陰郁。
終于,小車有驚無險地一路倒到了終點,那裡還有幾具高度腐爛的屍體,大概也是當年想逃但沒能逃出去的人。
地道盡頭有道鐵門,推開之後新鮮的空氣伴随着下雨的聲音一起變得清晰了起來。幾十級台階往上,是通往外界的出口,正被不知何時下起來的小雨洗禮着。
但有了之前的經曆,三人仍然提高着警惕,快步穿過台階來到地面上之後,他們發現這裡離自由世界還有許多到高牆和鐵絲網的距離。
這裡就是他們規劃行動路線要經過的鋼球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