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總,您的酒。”這時酒保送來一杯紅酒。
談丹青說:“老闆?”
“股東,”男人直截了當地承認了身份,“偶爾來盯盯場子。”
談丹青忽地笑了,說:“哦,那你這兒挺沒意思啊。”
“那是你沒玩對。”男人也笑。
“什麼意思?”
男人示意酒保取來今晚的花名冊。
紙頁上赫然印着:Leo vs Goat
“怎麼玩?”談丹青好奇地問。
"在這張卡上押你看好的選手。"他修長的手指點了點空白處,"赢了按賠率拿錢。"
原來明面上的拳賽隻是幌子,暗地裡早開了盤口。
談丹青掃了一眼名冊,隻認識一個名字:“leo”。
聽說他很強。
筆尖剛要落下,魏繁星忽然出聲。
“leo?”男人不大認可地搖了搖頭,在玻璃煙灰缸裡彈下煙灰,說:“他?他不行,才19,太年輕了。拳擊雖然吃體力,但更吃經驗。Goat現在才是巅峰期。押他等于扔錢。”
談丹青感覺魏繁星這個人的控制欲很強,她自由慣了,總不喜被人操控。魏繁星越不讓她押“leo”,她反而越想押。
“年輕有什麼不好?”談丹青挑釁地揚唇笑,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年輕人才是希望。”
她在“leo”上押了三千塊,按照一比三賠率,如果Leo能打赢,她今晚就能賺九千塊。
這時一聲尖銳的哨音拉開序幕。
“怎麼了怎麼了?”談丹青好奇地張望。
大廳迸發出一陣激烈浪潮般的呐喊。
衆人狂熱地大喊“leo”的名字。
“Leo!Leo!Leo!”
八角籠外圍人實在太多,談丹青擠不進去,隻遠遠看見選手在通道口投下一道修長的剪影,黑色背心被汗水浸透,緊貼在繃緊的背部肌肉上。人群的歡呼聲還在繼續,但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走廊拐角。
“結果出來了,”有觀衆告訴她。
“誰赢了?”談丹青問。
“Leo。”
“哈!”談丹青都懵了。
這麼快就白賺九千???
當酒保給她一疊鈔票的時候,談丹青還有點懵。
她樂滋滋地數錢,魏繁星看着她,含笑着搖了搖頭,對酒保說:“她拿的這九千塊錢,不會是我剛剛押的吧?”
酒保:“是……”
魏繁星揚眉,也無奈地笑了笑。他沖談丹青舉起了酒杯,“祝賀了。”
談丹青眉開眼笑。
“還覺得這地方不好玩嗎?”魏繁星又問。
即便白拿了九千塊,談丹青依然堅持自己的感受,“不好玩。”
“為什麼?”魏繁星有些訝然,“世界上應該沒有比現在這種來錢更快的方式吧?”
“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不喜歡,”談丹青說:“阈值太高啦。習慣了來錢這麼快,就再也忍受不了一分一厘慢慢積攢的過程,”
“但我啊,”她頓了頓,眼勝繁星,朝他張開了自己的手,“偏偏就喜歡那種踏踏實實的,能攥在手心裡的感覺。”
男人望着她,默了一瞬。
“你叫什麼?”他吸了口煙,忽地開口:“加個wx?”
談丹青紅唇微勾:"手機落車裡了。"
她晃了晃夾着煙的手指,說:"要不你說号碼?"
這年頭,不帶腦子都不可能不帶手機。
可談青彤就是這樣的脾氣,主動權永遠要掌握在自己手裡。
讓她傻乎乎地給出自己的聯系方式,然後守在手機前等回音。
那是絕無可能的事。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了然她的心中的小九九,但依然從懷裡掏出一張名片,然後在名片背後,寫下了自己的手機号,地給了他,“這是我的手機号,wx也是這個。”
“哦,”談青彤接過名片,在指尖轉了個圈,念出聲:“繁星科技公司ceo,魏繁星。”
“沒聽過诶,”談丹青真不知道這家公司,拿着名片在耳畔扇風。
那男人沒惱,吐出一口煙圈,淡聲說:“嗯,無名小卒。”
*
談丹青一到家就将高跟鞋踢了,暈乎乎地倒在沙發上。今晚的酒後勁有點大,剛才在外面再暈也要打起精神,現在終于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環境,自然松懈下來。
窗戶上的白帆布随着夜風飄,吹開的時候落進月光,風停的時候一團黑暗,那似有若無的一縷光,轉得她頭痛欲裂。
她聽到有人出來,以為是談小白,皺着眉嘀咕了一句:“幾點了,還不滾回去睡覺。”
那人卻在她身後沒動。
大半夜,一個人一言不發地站在背後盯着自己,也是怪滲人。
過了半晌,就聽見緒東陽開口:“你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