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辦公室的老師連帶陳曉霓都湊過去安慰他們的寶貝謝渝，原本放在陳訣身上的焦點徹底轉移到謝渝身上。

陳訣攥緊了拳頭，更加厭惡謝渝。

經這麼一打岔，陳曉霓倒是消氣了，再三向老師保證這周一定帶他把這頭黃毛洗掉。

倆人回教室的路上，謝渝拽了拽他的袖子，真誠地跟他解釋。

“我送作業過去是擔心你，不是故意的。”

“謝渝，從結果來看，你這話毫無說服力。”

謝渝低頭不語。

陳訣冷哼一聲，加快腳步離開。

月考放榜那天，陳訣居然在自己名字下面找到了謝渝，取代他登上倒數第一的寶座。

老師們急瘋了，繞着謝渝打轉，做了一把子心理測試看看是不是心理出問題了，挨個找他談話。

同學們茶餘飯後也是謝渝長謝渝短，說謝渝有焦慮症和比較嚴重的抑郁情緒。

恰好那段時間女孩們中間最流行謝渝這種幹淨清爽的少年，再加上有錢、破碎且學霸，可謂疊滿了加成buff。

一時之間，喜歡謝渝成了一種時尚單品。

陳訣頂着一頭黃毛，跟其餘頭發五顔六色的公子哥們坐在教室後排，目睹來來往往的女同學偷偷朝謝渝桌子裡塞零食，各個磨得後槽牙直響。

趁晚自習前教室沒人，陳訣一巴掌拍在謝渝課桌上。

謝渝放下做卷子的筆，擡頭看到他，眼睛立刻亮了幾分。

“小決！”

“謝渝！”陳訣嗆他，“倒數第一都要搶我的是吧！這麼喜歡博關注，幹脆去當明星得了！”

謝渝着急地解釋：“不是的，我隻是想證明我從來沒有在家長面前表演，我那天是真心想幫你。其他的事情，哪怕是成績，我也不在乎，我隻在乎你。”

“你意思是我想要你考第幾名你就能考第幾名是吧？”

“理論上可以。”

陳訣一下氣瘋了。

“你侮辱誰呢！”

“我不是那個意思，小決……”

陳訣扭頭要走，謝渝抓住陳訣的胳膊，被他用力甩開。謝渝再次追上來，陳訣氣憤不已，照着謝渝的肩膀推了一下。

陳訣自以為沒用多大的力氣，怪隻怪謝渝太瘦弱，輕輕一推，就被他推了個大跟頭，撞翻了桌椅闆凳，在桌椅摩擦地闆的滋啦聲中，跌倒在地。

他趕緊從地上抓起人，好生生安放在凳子上，還原完桌椅，見謝渝還是垂着頭一動不動，心裡發虛。

“摔傻了？”

謝渝搖了兩下頭，晶瑩的淚珠砸在校服褲子上，洇濕了好大一片。

“不是吧哥們，你怎麼哭了，待會兒老師看見以為我霸淩你呢。”

“我想跟你做朋友。”

陳訣無語至極：“我不缺朋友。”

謝渝哭得更猛烈，嗚嗚咽咽，肩膀直抖。

陳訣慌忙看了眼走廊外有沒有老師經過，拽下校服袖子，像抹桌子一樣抹掉臉上的淚珠子，連哄帶騙。

“好好好，我當朋友還行嗎，你不光是我朋友，你還是我祖宗，你别哭了，再哭下去我又該寫檢讨了。”

謝渝說：“那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嗎？”

陳訣敷衍地嗯了一聲，内心生出一個邪惡的計劃。

他要帶謝渝做違反校規的事，讓陳曉霓親眼看看她心目中的完美小孩崩塌。

他把自己的打算告訴公子哥們，向他們征求意見，有沒有什麼比較刺激的事。

“和學霸打籃球！”

“無聊，我要和學霸打遊戲，不知道腦子好使是不是會厲害點。”

“你們太遜了，我哥有車庫，随你們挑，一起賽車去！”

在駕照都考不了的年紀，如此刺激的提議得到一緻同意。

陳訣寫了個邀請紙條，揉成一團，發揮籃球隊最佳投手的水平，精準地砸在謝渝腦袋頂，收獲無數女生的怒視。

他雙十合十表示歉意，盯着謝渝的後腦勺在心裡罵了一遍又一遍。

謝渝的大圓腦袋渾然不知，撿起掉落的紙團，開開心心地在紙上寫了半天，托同學傳回給他。

陳訣打開一看，上面就一個字：好！

晚自習間，陳訣沖謝渝使了個眼色，和其他朋友們從後門偷偷溜出去。

過了一會兒，謝渝跟上他們，到樓梯拐角與他們彙合。

朋友們遠遠看見謝渝，異常興奮，相互拍打胳膊。

“我去，學霸真來了！”

“這輩子沒跟學霸說過話，有點激動了。”

“Crazy！（瘋狂的）”

聽見英文，陳訣帶頭鄙視過去：“給你能的，還整上英語了。”

“懂不懂什麼叫international（國際化的）！”

其餘人異口同聲：“這裡是C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