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東沖進來,嘴裡嚷嚷着“大事不妙”,看見道森的背影和被壓在椅子裡的陳訣,腳步一頓。
“你倆,”顧念東顫顫巍巍,“談上啦?”
道森對陳訣說:“你看你朋友也覺得我們很般配。”
“少胡扯。”陳訣踹走道森,看向顧念東,“什麼大事不妙?”
顧念東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說葉子最近和約會對象正式确定關系了,新男朋友過幾天就要搬進她的别墅。
陳訣心頭一痛,感覺嘴角在流血:“這些事你可以不用講。”
“不,重點在她男朋友過來,我沒地方住了。”
“行業大會都開完了,你不回國嗎?”
陳訣沒想到,有一天會被顧念東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我回去以後不知道下次回來又要多少年,處理好我和小茲的事情之前,我是不會回去的。”
“所以,”陳訣看透顧念東來的目的,“你是想住我家呗?”
“可以嗎,訣哥,反正你家裡已經有倆男人了,也不差我一個吧。”
陳訣本來很高興,送走兩尊大佛,剩下他和小狗可樂,簡直快活似神仙。
他還幻想着與可樂享受大别墅靜谧的午後,沒想到,這麼快又要添人進來。
他這别墅住成男生宿舍了!
“訣哥,你不能看好兄弟流浪街頭啊。”
晚上,陳訣帶可樂出去遛彎,顧念東揪着他不放,求他分析分析自己對劉念慈的感情。
陳訣好心應下,可每一句都像在拷打陳訣。
“我看網上說,不排斥男人的親密接觸就是gay,我特讨厭别人亂碰我,但是我見到小茲就跟有那個肌膚饑渴症似的,恨不得黏他身上。”
陳訣想到昨晚的借位吻,喉頭一哽,努力替自己找補:“人都喜歡漂亮的事物,純屬......純屬欣賞。”
“你這個解釋合理。”
顧念東沉吟片刻,又甩出一鞭子,打在陳訣心口:“可我會對小茲起反應诶,直男好像對男人硬不起來吧。”
陳訣開脫道:“男人本來就很容易硬啊。”
“那是你吧,我可不是随便的人,我對你就硬不起來。”
陳訣吞回湧到嘴邊的髒話,遞出鏟屎的袋子:“鏟屎去吧,适合你。”
顧念東接過袋子,老老實實抓屎,鏟到一半,靈機一動。
“訣哥,我感覺你比我gay。”
陳訣說:“我感覺你今晚可以住在大街上。”
“哎你别急。”
顧念東給狗屎袋子随意打了個結,蹲在地上,煞有其事地開始分析。
“你說哪個直男,能接受喜歡自己的男生住家裡面,還共同撫養一隻狗。你是不是喜歡Dawson!”
“他房子是因為我被燒的,他爹媽不管他,他帶條狗能住哪,狗在我這主人走了我不養誰養?”
顧念東又說:“你和學霸也不對勁。”
“你要不把自己一起裝袋子裡扔掉得了。”
“學霸初中抑郁焦慮,你天天帶着他出去散心。”
有一種無力叫全世界隻有陳訣一個人拿帶壞好學生當陰謀。
“學霸就更不用說了,對你頂頂好。”
陳訣無語至極,笑了:“東哥,人有時候還是需要睜開眼睛的。”
“你高中發奮學習那會,老不吃飯,不都是學霸給你送吃的喝的?”
“他非說是女生送的,擾亂軍心,害我那次GRE模考考了史上最低分。”
“他怕你不接他的東西,隻能說是别人送的啊。”
倒是有幾分道理。
陳訣的讓步給了顧念東乘勝追擊的動力。
“在校籃球隊的時候,學霸還天天站你旁邊保護你?”
“不兒,哥們,他防我跟防孫子似的,害我一場籃球賽下來連球都摸不到,那叫保護?”
顧念東恨鐵不成鋼:“訣哥,你仔細想想,學霸啥時候加入校籃球隊的?”
“我打球受傷,他趁我之危奪我前鋒!”
“你受傷是校籃球隊那幾個看你不順眼的孫子害的,學霸聽說他們還想繼續害你,才加入籃球隊替你擋人的。你呀你呀,蠢得令人發笑!”
陳訣無法接受顧念東說他蠢,頂多兩個人不相上下。
“那你解釋解釋他為什麼自習課總點我名,記我上課說閑話還報告給老師,害我被調換座位?”
“這個,”顧念東支支吾吾,“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蠢得令人發笑。”
原封不動地還回這句話,陳訣滿足地牽起可樂,繼續往前走。
顧念東連忙追上他,不服氣地說:“我還有一件事,大學你被那個變态師哥追求.....”
“變态師哥是謝渝變的。”
“不是,你别打岔,你聽我講完。”
說要講,顧念東又沒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