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納電影節閉幕後,謝渝手捧新發的獎杯,和陳訣進了同一個商務候機廳。
陳訣公司裡擺着一排小金人,但戛納偏愛藝術風的電影,自打擅長文藝片的子公司Echo接受了總公司的商業熏陶,再沒見過新版的獎杯。
他忍不住去看裝獎杯的袋子,昨天觀禮的位置比較遠,看不清樣子。
謝渝問他:“你要看看嗎?”
陳訣馬上收回目光,翹起二郎腿:“誰稀得看。”
謝渝拿出獎杯,遞到陳訣眼前。陳訣伸手接過,左右端詳。
謝渝抓住他的手腕:“你的手怎麼了?”
陳訣翻到手背,經過一晚“發酵”,電梯夾手留下的紅腫變成紫色了。
“門夾的。”
謝渝打開自己的背包,待會他要飛西班牙,和《A New World》劇組彙合,拍攝電影外景,裡面可謂塞得滿滿當當。
叮玲哐啷翻半天,掏出用了半管的跌打損傷膏,要拉陳訣的手抹藥,被陳訣躲開。
候機室内不止他們兩個。
參加電影節的同行也就罷了,他們倆的關系,陳訣專門傳進了每個人業内人的耳朵裡。
普通旅客是最要命的。公衆可不拿他陳訣當根蔥,沒有不敢妄議一說。真鬧出绯聞,謝渝身為公衆人物,指定要被罵個狗血淋頭。
他拿起手機,給謝渝打字【大影帝,你注意點影響,不想混這行了是吧。】
謝渝抓來一個外套,蓋在兩人中間的扶手上,擠了點藥膏在指腹上,小心翼翼地伸進衣服裡,涼涼的藥膏抹在手背上,輕緩地暈開,塗抹的範圍越來越大,覆蓋整個手背,漸漸超過邊緣,插入指縫。
陳訣原本想抽回自己的手,但謝渝的指尖輕輕掃過指縫,觸感傳遍全身,激得後腰竄過一陣麻酥感。
沙發咯吱叫了一聲,周圍人掀了掀眼皮,謝渝笑眯眯得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另一隻手越發不老實。
指腹拂過五根手指的骨骼,掃過關節,摸向陳訣手指内側,指尖來回撥弄他指節的軟肉,捏一捏,揉一揉,時輕時重,細細把玩每根手指。
他甩掉謝渝的手,衣服發出窸窣聲響,引得幾個人又擡頭瞟了一眼。
陳訣趕忙停下動作,任由謝渝的手順着腕骨,劃過手腕裡側,撫向手心。
陳訣伺機而動,驟然握拳,攥住謝渝搗亂的手。大拇指僥幸躲開了他的捕捉,不知悔改,按住他的腕骨,來回摩挲。
很快,他先受不住這種觸感,松開謝渝的手,朝後逃跑。謝渝立刻纏上來,穿過掙紮的手指,十指相扣,掌心對掌心,體溫迅速上升,在衣服的遮蓋下,蒸騰出一層薄汗。
他不敢有大動作,隻能窩囊地打字【你什麼意思!!!】
謝渝低頭打字,【我要在西班牙呆三周】
【所以呢?】
【已經開始想你了】
陳訣憤憤不平地将頭轉向另一側,任謝渝牽着他的手,直到謝渝前去登機,幹脆利落地收走陳訣身上的牛仔外套。
手突然暴露在空氣中,涼飕飕的,空落落的,一時有點不适應,維持着原來的手勢,僵在那裡。
旁邊的秘書終于放下與崔小姐熱聊的手機,問他:“陳總,這幾天加班可以申請調休嗎?”
“可以。”
“您的手怎麼了?”
陳訣連忙活動活動手指,心虛地說:“沒什麼,倒杯水給我吧。”
“好。”
陳訣接過盛滿熱水的紙杯,杯子被熱氣蒸得軟乎乎的,貼在手心,但總是少了點感覺。
大爺的,他在想什麼啊!
陳訣重重放下水杯,氣憤地坐回沙發裡,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低頭一看,獎杯被主人落下了。
它坐了十幾小時的飛機,在汽車後備箱裡颠來颠去,最終擺在謝渝卧室的床頭櫃上。
陳訣寫了張便簽,快遞費三千,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