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訣戴着墨鏡,躺在沙灘椅上。
頭上的遮陽傘投下大片陰涼,傘沿随海風輕輕晃動,時不時顯出沙灘上追逐的兩人一狗。
可樂和道森在海邊玩飛盤,一個猛子紮進海裡,甩甩毛,抖了道森一身水。
顧念東拎着水槍,和可樂一起攻擊道森。道森一把奪過水槍,追得顧念東嗷嗷叫,可樂撒歡跟上。
陳訣拿起手邊的酒杯喝了一口,瞥了眼右邊躺椅上像死人一樣安詳睡去的顧恒川,拉着劉念茲到一旁單聊。
“念茲,你和大哥……”
“我們已經在一起了,請你告訴顧念東别再糾纏我了。”
陳訣想從劉念茲嘴裡聽點實話,連哄帶騙。
“顧恒川和東哥才是一家人,你指望他不如指望我這個同事。我找你聊天更想開誠布公地聊,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降低溝通成本,快速解決問題。”
劉念茲咬了咬下嘴唇,果斷坦白。
“陳總,我和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我喜歡顧念東,但我們倆沒辦法在一起,我隻想讓他離開我的生活。”
“既然喜歡幹嘛不争取反而要放手呢,有困難你們倆一起克服,我和大哥都會幫你們的。”
劉念茲苦笑:“陳總,我們不合适。”
陳訣說:“門當戶對是上個世紀的老黃曆了,你别糾結這個。”
劉念茲搖頭,說自打上次飯局偶遇之後,顧念東有事沒事就坐在餐廳大堂,點菜加水,每隔五分鐘就喊他一次。
這些尚且可以忍耐,但有天幫客人點單的時候,他的右耳被追債的人打壞,聽力受損,湊得近了點,顧念東沖過來,打傷了客人。
顧念東的行為嚴重影響了飯店正常經營,經理為此受到老闆批評,還替他墊付了客人的醫藥賠償。
劉念茲不願意再給經理添麻煩,主動辭掉工作,請每天尾随自己回家的顧念東回家,屈膝跪在顧念東面前。
顧念東想拉他起來,劉念茲側身躲開,言辭懇切。
“顧總,九年前騙你是我不對,對不起。你打我也好罵我也罷,請給我個痛快,别再折磨我了。”
顧念東惱怒地站起來。
“折磨你?劉念茲,你覺得我做這些是在折磨你?”
“顧總,我孤身一人,現在沒了工作,隻剩下這間公寓,你想要什麼就拿走吧,隻求顧總放我一馬。”
顧念東冷笑一聲,說:“行啊,我要你,你給我。”
劉念茲倍感屈辱,氣得渾身發抖,咬緊牙關,一點點解開扣子,脫下上衣。
“小茲……”顧念東抓住劉念茲解腰帶的手,“我說的要你不是這個意思,你……你怎麼這麼燙?”
劉念茲眼前忽明忽暗,頭一沉,暈了過去。再醒來,他光溜溜地躺在顧念東懷裡。
他動了動,顧念東立馬睜開眼睛:“你醒啦?”
劉念茲憤怒地質問對方:“你對我做了什麼?”
顧念東怒道:“劉念茲,我看你燒得渾身都是汗,給你擦身子,你沒有一句感謝就算了,居然還懷疑我?況且我就算真做了什麼又如何,衣服不是你自己脫的嗎?”
“王八蛋……唔……”
顧念東吻他,摸他,摸到他的胸,突然停下來。
“劉念茲,如果你是女人就好了,這樣我就能娶你回家了。”
一瞬間,顧念東放在他胸口的手,像千斤重的石頭,眼淚控制不住,堵住他的視線。
“顧念東,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好不好。”
顧念東替他擦掉眼淚,說:“小茲,你為什麼總這麼跟我說話,我沒有想報複你,更沒有折磨你。”
“你放過我吧,當我求你。”
顧念東一言不發地下了床,穿上衣服離開。
三天前,顧恒川找到他,說可以幫他擺脫顧念東,隻需要等顧念東下次來找他,乖乖配合他即可。
“之後的事你都知道。”劉念茲擡頭看向陳訣,“陳總,你現在覺得我們兩個合适嗎?”
“東哥他做事确實不過腦子,說話也難聽,但他沒有壞心思。”
劉念茲說:“你不用替他說話。”
陳訣沒再繼續講。
顧念東當慣了少爺,說話做事從來不考慮太多,恰好劉念茲又是個心思細膩柔軟的,碰一起真算是軟柿子碰上硬石頭,互相不痛快。
“如果你不為你的決定後悔,你的想法我會轉達給東哥,也會盡可能勸勸他放手。”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