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陳訣無心工作,早早洗完澡,頭發濕哒哒地坐在床邊,背靠着床,使勁兒揉搓可樂的狗頭。
可樂開心地往他懷裡鑽,尾巴飛快擺動,配合地用身體蹭他的腿。
“可樂,我好像真的要完蛋了。”
可樂舔他的手。
“其實我感覺我還是個直男,隻是思想上出了點小偏差。”
可樂說:“汪!”
道森不知道從哪學得溜門撬鎖的本事,折騰了半晌,終于打開他卧室的門。
倆人對視一秒,道森轉身取來一條毛巾,坐在他身後的床上,兩腿夾住陳訣,毛巾蓋在他頭上,拿擦狗的手法擦他的頭發。
陳訣說:“你能不能輕點。”
道森停下來,丢掉毛巾,說:“為什麼綁架我的狗?”
陳訣不服:“這也是我的狗。”
可樂以前是流浪狗。有天他倆看完網球比賽,找酒館喝酒,路過一個巷子,聽到有罐子敲水管子的聲音,好奇地走進去察看。
那時候狗約莫七八個月大,生了很嚴重的病,奄奄一息,蒼蠅環繞,嘴上還不知道誰套了個可樂罐。
他倆送狗去附近的寵物醫院,誰有空誰去看,交交醫療費。陳訣和道森的社交賬号上還有給狗征集獻血的帖子。
治好以後,道森認為陳訣工作忙,不如交給自己撫養,陳訣想狗了就來他家裡看看。
陳訣同意了,開心地對狗說以後你就是有爹的狗了。
說完,他見道森盯着自己,以為道森不高興他搶功勞,隻讓可樂認一個爹,馬上補充後話。
陳訣說:“你給咱兒子起個名吧。”
道森說:“可樂怎麼樣。”
當時他還是直男,完全不覺得自己這話有什麼問題。現在回憶起來,發現他對道森說話,的确沾點暧昧。
也不怪他會誤會。
陳訣抓抓可樂柔順光滑的狗毛,眼睛水靈沒淚痕,誇道森養得好,不愧是可樂唯一的親爹。
道森說:“它是咱們倆的。”
“Dawson,我好像真有點喜歡謝渝。”
道森沉默許久,久到可樂被陳訣摸困了,趴在地上擠眼睛。
“錯覺。”道森說。
陳訣說:“我為什麼會吃醋呢?”
“你是被謝渝欺騙,氣的,不是吃醋。”
“有點道理,但是你有點拿我當傻子。”
“啊!你煩死了!”
道森俯身,從背後抱住他,對着他的後腦勺又嗅又親,恨不能一口塞進嘴裡。發現确實吃不下,無力地垂下腦袋,掉在陳訣臉側。
“你明明說過你不喜歡他。”
“我以前真這麼想,但情況千變萬化,跟做生意似的……”
道森打斷他:“他都和别的女人跑了,你喜歡他幹嘛,你是不是傻啊!你既然能喜歡男人,你選我吧,我保證會好好愛你,永遠愛你,愛你一輩子。”
陳訣說:“也不是喜歡男人,謝渝他好像有點不一樣。”
“哪不一樣!”
又是這個問題。
他說不一樣隻是種模糊的感覺,到底哪不一樣,很難落到具體的語言表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