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吃什麼雪漱在這一刻分外清楚,他伸手想要推開幾乎是趴在他身上的周懷青,卻發現無論如何都不能做到。
周懷青的年齡與他相似,可是身材力量完全不是雪漱能夠企及的。
男人的氣息撲了上來。那是渾身的酒氣和噴在衣服上還未消散的香水味。
但在這些味道之外,還有一種讓雪漱近乎恐懼的,屬于男性特有的侵略的氣息。
那晚的情景再次湧現,雪漱忽然生出了無力感,他無奈地仰起脖頸,男人的鼻尖挺過他的臉頰,随後溫熱的柔軟的唇落在雪漱白皙的脖頸之上。
雪漱的手隻能抓到周懷青的衣領,卻什麼都做不了。
“為什麼!”雪漱卻有些不解地問向周懷青,“你為什麼要做這些?”
雪漱難以理解,他和周懷青不過是認識一個月的時間,那些日子對于雪漱來說确實格外不一樣,但在雪漱來到這個城市之後,了解到他們的生長背景之後,雪漱開始困惑了。
為什麼要對自己做這些呢?難道你身邊沒有可以做這些的人嗎?雪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發燙,他覺得自己和奶奶說的堕入地獄一般。
可這番雪漱無力反抗之下的質問落在俯身的周懷青耳朵裡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意味。他的身邊有太多的人會這樣問他了。
質問,代表着他們有着不可告人的欲望,很多時候欲望并不能直白地表達出來,所以他們不斷發瘋,不斷逼問,為的就是得到一個答案。
雪漱的這番話落在周懷青這裡,成了你對我做這種事情是不是喜歡我?
周懷青的動作一頓,他确實有點喜歡雪漱,不然當初也不會提出想要帶他回來,隻是他讨厭别人的逼問。
雪漱感覺到落在他身上的周懷青忽然伸手将他推開,他的衣衫隻有一點淩亂,稍稍擡手整理之後就像是沒事人一般。
周懷青面無表情地站在鏡子面前整理自己的着裝,仿佛剛剛那般動作的人不是他一樣。
徒留雪漱呆愣在原地,可片刻之後雪漱松了一口氣。他從洗手台上下來,随後轉身看向鏡子。随後俯身開始清理自己。
剛剛問的那番話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雪漱明白周懷青現在的情緒并不是很好,他的心裡卻因此生出一點僥幸,幸好結束了這一切。
但雪漱沒有想到的是,他的僞裝并不是很好,在鏡子裡的自己将一切情緒都在表露無遺。
周懷青站在原地,看向鏡子裡的雪漱。水珠從他的脖頸滾落,随後打濕了他的衣領,可即便是這樣,雪漱依舊孜孜不倦地重複着這個動作。
一股莫名的惱怒忽然從周懷青的腦子裡升騰出來,他的大腦無法思考,開始無限回想着剛剛雪漱問的那個問題。
雪漱正在接水的手忽然被一股力量拽住高高舉起,雪漱一個踉跄,好不容易站穩之後,卻看見了一個臉上帶着笑的周懷青。
隻是一眼,雪漱便敏銳地感覺到了眼前的人并不高興。
微微上挑的眼尾和眼皮因為微笑合斂,那雙眼睛盯着他,嘴角有着三分弧度,若是給陌生人看來,這是一個格外好說話的人。
可在此刻,雪漱的渾身開始發抖,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被高高拽住的手臂因為充血微微發脹發麻。
“雪漱,你喜歡我嗎?”
第一個問題就讓雪漱目瞪口呆,他幾乎是像看到陌生人一般看向周懷青,自己喜歡他嗎?
可就是這短短的遲疑時間讓周懷青本就不穩定的情緒再次高漲,手腕上的力氣越發得大。
“周懷青!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麼?”雪漱的指尖掐在自己的手心,顯然對于眼前的周懷青是恐懼的。
周懷青冷哼:“那為什麼你那麼不情願?”
明明剛剛還是一副想要自己給身份,要周懷青親口承認喜歡他的樣子,偏偏在剛剛又那麼嫌棄。
在周懷青僅有的人生中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對待自己,尤其是周懷青已經伸出一次橄榄枝卻被拒絕,結果到最後發現自己被拒絕不過是因為自己不是餘簡一。
這原本就讓周懷青寝食難安,很多時候早就想要把餘簡一踢出局,他憑什麼和自己争。
可眼下,雪漱的舉動卻無異于讓他清醒過來,剛剛的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那雪漱被自己親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感覺?惡心嗎?
“雪漱,這還是我第一次被人惡心。”
又來了,雪漱看着眼前怒氣翻天的周懷青,想,他又開始說出一些莫名其妙,讓雪漱根本回不了話的問題了。
洗手間的門已經被緊緊關住,雪漱不清楚自己從這裡跑出去到底需要多久,他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發現。
周懷青的眉頭一挑,緊接着将雪漱的手拽下來,将雪漱整個人都抱在自己的懷中,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往外蹦:“你到底想要我幹什麼?”
“我不需要你幹什麼。”雪漱的整個人都被籠在周懷青的懷裡,屬于周懷青的氣息将雪漱整個包裹起來,卻讓雪漱更加不知所措。
惡心?雪漱想,自己感激他們還來不及?又為什麼會惡心他?
仿佛是雪漱纏着他們,他們做出這的這一切都是雪漱縱容出來的。
可雪漱想不明白,自己不過是像個平常人一般對待着他們明顯不同于常人的惡意,甚至因為那所謂的基金,雪漱認為他們對于自己有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