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了~”江小白嘴裡叼着茗天給的棒棒糖,又從懷裡掏出拇指大小的細長玻璃瓶:“這是我爸媽給我準備的幸運物。”
茗天擡頭看他,滿是疑惑:“?”
“你先聽我說完......”江小白剖心自白:“我是個純粹的倒黴蛋,帶着它開學的第一天喜提靈異事件,最後要不是抱上您這條大腿,估計鄙人現在已經香消玉殒。”
茗天聽見語句最後的四字成語,不禁兩眼一黑,他扭頭看向虞子期,眼睛裡有三分無奈,七分求助。
虞子期打理桌面的動作停滞,擡頭間跟茗天四目相對,他笑笑不回應,一副看好戲的姿态。
沒過兩秒......江小白猛地提高音量,他好像把自己說燃了:“我帶着沒用,萬一大腿你帶着有用呢!我倒黴了一輩子,區區一顆小水滴拯救不了分毫。”
說着說着,他情緒又當下來:“它好歹是我家裡人千辛萬苦求來的幸運物,你就收下吧!純當留個念想,把它當做見證我們友情的信物。”
江小白小嘴吧嗒吧嗒,趁着茗天發呆的功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玻璃瓶塞到茗天手裡。
江小白:“怪好看的,在陽光下會折射出七彩的光哦~”
見到大佬收下,心滿意足的江小白神采奕奕,他兩手插兜,說話中氣十足,聽起來氣血非常旺。
茗天捏着它,玻璃瓶裡裝着水滴形狀的藍色透明晶體,輕輕一搖,會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确實怪好看的!
江小白誠心地祝願:“希望幸運之神降臨在你的身上。”
暗地裡......江小白的心聲:爸!媽!将好東西交付給救了自己狗命的恩人,這就是善舉!相信那位聖僧也會贊同我的行為。
茗天将玻璃瓶舉過頭頂,燈光照着它,江小白眯着眼睛仔細瞧,語氣中帶着懷疑:“水滴是不是變小了一點。”
“算了......”他甯願懷疑自己,也不糾結水滴的大小:“大佬,你在想什麼?”
茗天保持着欣賞的姿态一聲不吭,江小白好奇詢問,得到這麼一句話:“我在想......你要是跑步的動作也這麼利索。”
“那就太好了——”
茗天平靜到沒有一絲波瀾的語調,成功扼住江小白的脖頸,他宛如一隻被毒啞的公雞。
“哈哈哈——”虞子期瞧他不知該如何回應的呆傻樣,徹底憋不住笑,悶哼的笑意從唇邊溢出。
茗天這家夥兒,也不是沒有脾氣,就這種淡淡的口吻,無辜的表情,吐槽的内容簡直一針見血。
自來熟金毛的天敵非天然黑莫屬。
“咔哧咔哧......”自我調節心态的江小白嚼碎嘴裡的糖,他轉移話題的同時,委屈的小眼神不要錢似的往茗天身上剜。
片刻後,他隐晦地小聲嘟囔:“這糖挺好吃的。”
茗天伸手往兜裡一掏,滿滿當當的各色糖果攤在掌心:“你喜歡的話,這裡還有很多。”
江小白不客氣地拿了一顆,過了幾秒,又覺得不夠解氣,轉身回來狠狠抓了一大把,他邊往口袋裡塞,邊說道:“下次我給你帶巧克力,超級好吃的那種。”
“嗯!”茗天悄然應下,江小白如此輕易就被哄好了。
虞子期看着眼面前,上演的幼稚園小朋友分糖的畫面,這種充滿童趣的互動挺有意思。
這邊,茗天注意到他投來的目光,端水大師收手回兜重新抓了一把糖,再攤開,茗天朝着看戲的虞子期詢問道:“拿幾顆?”
“還有我的份?”
虞子期眉梢微揚,話是這麼說,身體自覺走到茗天身前,他認真挑了幾個感興趣的口味:“這位大腿,那……我就不客氣,拿幾根嘗嘗了。”
分享是交朋友的第一步,茗天記不清這是誰告訴自己的道理。
他隻知道,這是自己第一次主動交際人類朋友,與世隔絕的精神病院收獲的唯有親人和鄰居。
虞子期自上而下的高人俯瞰視角,茗天昂着腦袋,眉眼彎彎,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子期~請便吧!”
虞子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茗天似乎有意識在向江小白靠近,準确來說是學習和模仿。
過了一會兒,江小白叼着糖在宿舍裡溜溜哒哒。
等等,似乎有點不對勁......他目光一掃,最終鎖定在茗天身上:“飯點快到了!大佬,你趕緊整理行李……我提前在食堂探查過,學校的夥食不錯,等會充完飯卡坐下就能炫飯。”
觸發關鍵詞——炫飯,被催着整理内務的茗天積極性暴漲,他可是受過專業化自主訓練的全能家務王。
整理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中。
江小白:“不錯不錯。”
江小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和虞子期靜靜等候。
大少爺的内務由訓練有素的管家一應負責,大清早江小白攜全家老小提前到校,所有人統一分配任務,當寵孩子的江父江母确定一切安排妥當,這才施施然放心地全身而退。
在偶遇迷霧前,江小白剛在校門口接過幸運物,并和依依不舍的家人告别。
所以他都說了水滴完全沒有用,剛到手還沒捂熱乎,走着走着直接跌進靈異的坑裡。
要不說他“幸運”呢!
至于對照組虞子期,他和茗天一樣是獨自報道。
剛才說話聽故事的功夫,人家兩線操作毫不耽誤,手腳麻利地全部整理完畢。
虞子期,有點小潔癖和強迫症。
他特别注重細節,書架上寶貝的漫畫書按照字母順序和書本大小規矩排序,不同款式的眼鏡擦拭幹淨,安置在特制的眼鏡架上。
一身輕松的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聊起來。
“小白,就是跟蠟筆小新裡的那條小白狗同名,”江小白的嘴一刻都停不下來,就是喜歡瞎聊:“而且這名字筆畫巨少,小時候罰抄無敵輕松。”
“不過你别看它簡單,這也是大師算過的。”
虞子期思考:“賤名好養活?”
“對頭,”江小白雙手合十,激動地解釋道:“我們家族譜裡登記的名字,就我聽起來最不講究,剛出生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算命的怕我壓不住,提前狗帶挂了,所以建議取個賤名。”
“江小白,”忙碌的茗天抽空評價道:“簡單也好聽。”
江小白嘿嘿一笑,緊接着他發現虞子期桌上擺着的筆墨:“你還會寫毛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