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具年代感的搪瓷大紅花喜盆,江小白不知道從哪裡淘來的......
虞子期叩手敲了敲,老物件确實瓷實:“小白。”
江小白:“嗯?”
“從哪裡淘來的?”虞子期正蹲在喜盆旁邊。
江小白搗鼓着手裡的便攜式抽油煙機,頭也不擡地回複:“宿管阿姨特供,她偷偷給我找的,很久之前有學長半夜在天台燒紙,那時候留下的曆史遺物。”
虞子期配合着茗天一起撕紙,這些碎紙片通通被丢進盆裡助燃:“知道是專門燒紙用的,還能這麼輕易給你?”
“哦~原來你擔心這個!”
江小白頗為自豪地挺起胸脯:“我跟宿管阿姨說這是洗腳專用盆,其他塑料的腳盆我用着過敏,然後她就非常爽快地送給我了。”
“那這個呢?”虞子期指的是江小白抱在懷裡的抽油煙機。
不該出現在宿舍裡的東西,得虧他掏得出來。
江小白已經按照說明書搗鼓了好一會兒:“我設想以後在宿舍裡吃紅油火鍋,所以特意讓管家帶上的便攜式抽油煙機。”
“你别看它小,用起來特别給力,噪音不大,功率低,可謂是性價比之王。”
哪哪都好~
“就是忘記問管家這個怎麼開......”笨拙的江小白實在無法掌控它。
此時火盆裡的碎紙準備就緒,茗天蹲在他旁邊舉着說明書順了一遍:“這裡,你試試。”
他伸手點在某個按鍵上。
三秒後,抽油煙機不負衆望開始工作——
歡呼雀躍的江小白:“哦吼!搞定了。”
正如他介紹的那般,機器非常好用。
宿舍三人行,他們圍着火盆蹲一圈,江小白舍不下的紅白蠟燭早早被虞子期強行熄滅,不作死就不會死,好端端在宿舍燒紙,偏偏要點一地蠟燭,這不是沒事找事?
當時左手紅蠟燭,右手白蠟燭的虞子期,居高臨下睥睨着蹲在地上的江小白。
一句仿佛從東土大唐飄來的渺渺之音:“滅掉它,懂?”
威嚴的口吻立馬讓江小白雙膝跪地,他懂事地吹滅所有不必要的蠟燭,并且還留下兩根用于照明。
一切準備就緒,茗天摁下打火機,‘咔嚓——’小小的火苗躍入盆中,碎紙燃燒,橙紅的火焰照亮茗天平靜的臉龐。
“咕咚”一聲,江小白輕輕吞咽口水,他有點緊張。
“還不夠旺。”茗天盯着火盆,小聲嘀咕着。
藐視舍規的法外狂徒,茗天繼續加料,火焰騰地燃起——
江小白的心髒猛地一顫,下一秒,茗天幹脆利落地扔下材料,被瀝青澆得面目全非的洋娃娃撲通一聲跌入火盆,橘紅色的火光有一瞬猛地爆起幽藍的烈火。
火焰伴随着茗天的動作,毫無征兆地騰空至少半米高度。
江小白:“哇偶——”
熱浪扭曲了視線,江小白被茗天抓着脖頸,上半身迅速後仰,這才堪堪避開高漲的火焰。
飯前靈異媒介初登場,江小白躲十米開外,如今當他們正式開啟銷毀計劃,江小白伸長脖子,探着個腦袋,一副恨不得埋進盆裡瞧個明白的大膽樣。
茗天想不通......他到底是怕,還是膽大。
塑料燃燒散發的臭味通通被吸走,搪瓷盆很耐燒,抛開靈異媒介剛剛入盆的異樣,恢複常态的火焰灼熱又寂靜。
虞子期蹲在最佳觀察點,他冷眼旁觀......
洋娃娃被火焰包裹,粘稠的表皮逐漸融化,關節和洋裝扭曲變形.....随着一聲聲細微的脆響,它最終縮成焦黑的渣渣。
整個融化的過程平靜極了。
這時,茗天松開扼住江小白脖頸的手:“稍微注意點距離,别把頭發燒着了。”
“嗯嗯,我曉得。”他應得極快,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幾乎是黏在那團火焰上,深怕自己錯過一絲一毫精彩的畫面。
虞子期也跟看熱鬧似的:“娃娃裹着的瀝青跟助燃物一樣。”
正如茗天所言,沒有靈異事故,全程非常順利。
火光扭曲視線,黑暗成為茗天最好的遮掩,他緊接着拿起棋盤,在室友眼中茗天的動作毫無異樣,普通又自然。
實際上這裡暗藏的門道恐怕隻有鬼瞧得出,當茗天的手接觸到鬼東西,藏在其中的黑色鬼氣被他盡數抽走。
什麼紅光、黑煙通通進了茗天的身體,再無歸還的可能。
他跟虞子期抽鬼氣的方法不同,茗天像江小白的抽油煙機,無論多大的量,全部照單回收。
霸道的很!
随着鬼東西一件件被銷毀,茗天處理的速度越來越快,臉也在火光裡逐漸變得紅潤,他甚至無中生有地打了個飽嗝。
虞子期守在茗天對面,火小了加紙,助燃的流程裡他一直不曾挪開視線。
這些靈異媒介就像普通的物件,通通消失在火焰裡,沒有絲毫特别之處。
真的是這樣嗎?
虞子期晦暗不明的雙眸暗暗打量茗天。
一顆、兩顆、三顆......茗天數着彈珠,他透過燃燒的火焰同樣看着虞子期,這家夥兒至少藏了六顆彈珠。
什麼人?真得很能吃!
茗天想着有的沒的,自然沒注意江小白正支着腦袋,對他一瞬不瞬緊盯着的眼底是瘋狂的崇拜。
虞子期不清楚它們的難搞程度,江小白這麼多年的經驗哪裡是白混的。
看來他真的是抱上了一條粗大腿,幸運物可能不好使,但大師預言的貴人超級準确。
果然東邊不亮西邊亮......他江小白也有走大運,逆天改命的機會!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