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天初入鬼界第一天,這一晚結束,高塔繼承儀式正式啟動,這件事在鬼界掀不起浪花,人間卻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該死!”
黑心老闆猛地從睡夢中驚醒,額頭冷汗涔涔,手腕處的監測手表發出紅色警報,檢測心率高達200。
不好的預感讓他心驚,黑心老闆試圖前往鬼界,房間一片寂靜,以往百試百靈的通道如今強烈拒絕他的請求。
“這一天終究是到了......”
無法改變的預言,一切都因為他的塔主之位名不正言不順!
哪怕他以人類身姿染指鬼界,還将兩界攪得天翻地覆,黑心老闆至今都記得那隻死鬼地咒罵:“命運的回旋镖終将插回你的身上。”
黑心老闆向來不信命,他靠自己争自己搶,如果全世界都沒有,那就去有的地方掠奪殆盡。
提前25年謀劃,所謂高塔繼承儀式開啟,黑心老闆這位現任塔主按照規則,不得在繼承儀式結束前出現在鬼界。
一切都源自他該死的不完整權柄。
于是他部署後手,精心設計陷阱讓命薄的繼承人踏入其中,至少現階段儀式時間将無限延長。
他有了更多做壞事的時機。
萬一這家夥兒點背,一個不小心原地去世,在鬼界這種不講道理的地方也是情有可原。
黑心老闆想得挺美,從床上起身,九月稍許溫熱的天氣,他的床鋪蓋着厚重的被子,身體是38歲的中年人,但瘦削的背部縫合的傷口遍布各處,它們猙獰又蒼白,透着命不久矣的意味。
套上黑色的絨毛睡袍,黑心老闆踱步至明淨的落地窗前——
這裡是高樓聳立的城市之眼,繁華之景盡數收入眼底,黑心老闆在鬼界名不正言不順,算半個主人。
但,在人間......
他站在此處,伫立于城市之巅,整個權利中心都被侵染,黑心老闆一手遮天,這裡沒有他搞不定的事情。
以權謀私算得了什麼?
“逮人!”他對着聯絡工具下達命令:“地毯式搜索,全面進行數值檢測,如果失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凡是在社會檔案中沒有正常生活痕迹的可疑分子,直接采取咒殺!”
“養鬼千日,用鬼一時,這次行動,甯可殺錯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夜幕沉沉,繁星在空中點綴,今夜,注定是黑心老闆的無眠之夜,與此同時,在城市的另一邊,也有同樣睡不着的籌謀者。
靈壹特殊部門,獨立于系統之外的權利部門。
王老爺子,靈壹最大的掌權者,他剛剛收到線報:“公司已全面開展行動。”
年過六旬的王老爺子,已是淩晨時分,他坐在輪椅上,精神矍铄地開口道:“看來我們的消息非常準确。”
“鬼界遵循一位塔主原則,繼承儀式開始,現任塔主不允許幹擾。”
“哈哈——他急了!”老爺子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悅:“籌備多年,終于要光明正大碰一碰,老怪物,老頭子我等候多時!”
鹳鶴站在一旁,她看着開懷大笑的老爺子,不禁喃喃道:“預言竟然是真的。”
公司的水到底有多深,作為死對頭的靈壹成員再清楚不過,整個社會毫不誇張地可以被形容成黑心老闆的後花園,他一手遮天的日子無人可擋。
新能源,三個字死死握住所有人的脈門。
因為資源可以稀缺、可以置換、甚至可以壟斷,但絕對不能傾世界之力都無法染指分毫。
鹳鶴震驚之餘,心情更是激情澎湃,茗天不僅是預言之子,更是他們向黑心老闆宣戰的關鍵!
鬼界,人間既然無法抵抗,那就讓鬼界對抗鬼界,鹳鶴已經拭目以待。
王老爺子抒發完心中憋悶的濁氣,理智回歸,再次囑咐道:“趁着公司亂,把好消息傳遞給他們。”
鹳鶴:“駱歆已知曉,我現在通知其他盟友。”
王老爺子看着活躍起來的全部門,他忍不住揚起的嘴角再也無法遮掩:“這麼大動靜,恐怕該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鹳鶴:“應該的。”
燈火通明的靈壹部門,今晚注定也是忙碌的不眠夜——
慶北大學404宿舍,導員的群通知“叮裡咣啷”響得如同過年的炮仗,虞子期點開群消息,看了眼顯示五點整的時間,他又準确找到通知的重要内容。
橫批——雞毛蒜皮的形式主義。
大學生的命也是命,他們的作息陰間,但不至于跟鬼一個待遇。
“咚咚咚!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宿管阿姨申請加入混亂的戰局,她挨個宿舍通知,操勞的辛苦費。
“啊啊啊啊,毀滅吧!”江小白好不容易關閉了手機,緊接着宿管阿姨的奪命敲門讓他徹底發瘋。
昨天過分勞累,區區幾個小時的睡眠完全不夠補充精力,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點亮手機屏幕,顯示淩晨5點的陰間時刻。
“學校是發癫嗎?”江小白裹緊被子,用枕頭捂住耳朵,這才勉強熬過阿姨的強力大嗓門。
結果沒消停兩秒——
“叮咚!學校廣播提醒......”
這回江小白徹底沒招了,他們不醒,廣播不停。
大清早擾人清夢的連環騷擾招數,最鐵血的高中都不帶玩這種手段。
江小白迷瞪地睜開眼睛,張嘴就是怨氣十足地碎碎念:“大學這麼注重學生精神問題嗎?開學體檢連着兩回?覺不讓睡,淩晨五點奪命連環扣,死人都被吵醒了!”
死人?
江小白展開聯想,茗天的仙氣飄入腦袋,他驚得一個猛子彈射起身:“我大腿呢?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