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祺閉着眼,盡力忽視旁邊人的氣息和溫度,讓自己入睡。
他以為自己可能會睡不着,事實卻是他一躺下就再次睡的昏天黑地了。
身邊人的呼吸放緩,桐何皺眉,他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呢。
怎麼會睡的這麼快。
桐何氣悶地伸手覆上君祺的脖頸,五指修長,卻又蒼白到毫無血色。
白到晃眼的手背和君祺的健康的小麥色肌膚形成鮮明對比。
讓人忍不住想要去碰碰。
桐何惡劣之意又起,仗着君祺睡着肆無忌憚。
他轉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屈起手肘,側身枕了上去,另一隻手不停作亂。
幾根手指一會兒揪一揪君祺散下的烏發,一會兒捏一捏君祺的臉頰,一會兒摸一摸高挺的鼻梁,一會兒按一按柔軟的唇。
俨然把對方當成了一個好玩的玩具。
大概是玩弄的太過,君祺皺了皺眉,似是有醒來的趨向,桐何也不躲,繼續捏着君祺的耳垂,直到那一小片肌膚泛起不明顯的紅,也不曾停手,而是轉向其他地方。
桐何的手指按着君祺的喉結,這裡似乎比較敏感,對方悶哼一聲,握住桐何作亂的手指,扭了扭身子,正對桐何,攥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攏進自己懷裡,眼皮子都沒掀,又沉沉睡去。
桐何試着抽了抽,沒抽動。
他眼神微黯,唇角扯了扯,幹脆順着君祺給他的方向将手伸進對方衣領裡。
千年妖類夜間視力多好自不必說,桐何看到被自己扯開的衣領下一片蜜色的肌膚,飽滿又誘人。
那裡就好像有什麼勾子一般,不斷吸引他的視線。
桐何在那片肌膚上微微用力,心道,不過一個男人的胸口,有什麼好看的,可笑。
他的手一發力,君祺就一陣顫栗,猛然睜開眼,桐何不緊不慢閉上眼裝睡。
君祺迷迷糊糊擡眼,就見桐何的臉距他不足三寸,而他正握着桐何的手腕。
冰涼的指尖接觸胸口,君祺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心道這是什麼古怪的睡覺姿勢,連忙小心翼翼移開桐何的手,又慌亂整着自己的衣領,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
君祺惶惶然閉眼,又睜開,悄悄和桐何拉開了一點距離,又把兩人之間的棉被往下壓了壓,企圖加一層保障。
等到對方睡意再次襲來,桐何才睜開眼,看着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有那層沒什麼用的被子,心中憋悶,一下給掀起,又離君祺近了幾分。
他現在沒那麼想碰對方,就讓他休息一下好咯。
桐何不用睡覺,此刻報仇的心思突然歇了歇,隻是看着他,看着君祺的眉眼,一雙眼眸寂然,似乎可以透過皮相,窺見皮肉下的白骨。
衆生皆為白骨,有何不同,為何偏偏,他會對這樣一個人格外在意,着實沒有道理。
想不清楚他也就不想,直直看了君祺一夜。
在君祺要醒來之前,想不都想直接滾進對方懷裡。
正要伸懶腰的君祺:“……!!!”
他懷裡是什麼!
君祺臉色一白正要大叫,突然想起來昨夜他确實是和這位何公子一起睡的,那他懷裡是何桐?
毛茸茸的腦袋在他懷裡微微拱了拱,發質柔軟,頭發細密又蓬松,撓着他的下巴。
君祺歎氣,他們兩個睡覺姿勢都這麼一言難盡。
正要輕輕将桐何推離自己的懷中,桐何卻醒了。
現在這個情況。
君祺解釋道:“不是,這,這是我們睡覺姿勢都不太好。”
桐何卻沒管他說什麼,伸手環住了他的腰,将頭埋在他的頸側,呼吸噴薄,帶來一陣熱氣。
君祺隻覺得現在自己肯定渾身都熟了,一定是臉紅耳朵紅脖子紅全身紅。
這位小公子怎麼這般……對于和别人的親密接觸似乎習以為常,那他為什麼會感覺怪怪的,難道是他太矯情了。
門外明周已經來敲門了:“君祺,何公子,醒醒,再不出來,飯都要涼了。”
君祺仰頭答應了一聲:“醒了醒了,我們馬上就出去。”
他說出話時,自己的腰卻被摟的更緊,肌膚相貼,君祺隻覺得什麼該碰的不該碰的都碰一起了。
立馬閉眼推開桐何:“何公子,你别這樣,我們這樣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桐何斂下眼中神色,明知故問道:“有什麼奇怪,我醒來的時候,你不是還摟着我,難道我不可以摟你?”
君祺:“……”
這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