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祺簡直要被氣笑了,但對方人馬太多,直接硬剛顯然不是一個好辦法。
他克制住自己内心翻江倒海的荒謬感,維持着最後的體面:“對不住,劉……員外,我們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劉員外不打算放過君祺,必須要一個說法,他情真意切道:“君公子,你現在年齡很小,不懂有一個靠山的話,未來的路會有多麼順遂。你的靠山就近在眼前,為什麼不抓住呢?”
君祺咬着牙道:“劉員外,如果你不給我們找事的話,我想我的人生會十分順遂。”
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啊,這劉員外如果一直用這種手段,他們未來的日子會有多艱難,可想而知。
這話說的,有些讓他下不來台,劉員外艱難地調動着臉上僵硬的肌肉,道:“君公子,話不能說的太滿,萬一你日後改變主意了,你要想再來找我,恐怕面子上都會有些過不去。”
君祺正想開口說不會有那一天,卻沒發現自己身後的桐何眼中閃過詭異的綠色光芒。
劉員外說完那些話,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他開口道:“今天就到這裡,我先離開,你好好想想。”
随後朝着随從揮了揮手,一大群烏泱烏泱立馬跟上。
趙迎壽的目光在桐何身上停留片刻,又裝作若無其事地移開。
擁擠的醫館内的空氣頓時流動開來,君祺趕忙去把門關上,防止對方半路後悔。
李存依舊心有餘悸:“我的天,君祺,你什麼時候招上這麼一個人。”
君祺搖搖頭:“我根本就不認識他……誰知道怎麼招上他的。”
明周臉色凝重:“恐怕對方早就盯上你了,隻是你不知道。”
“而且對方原本氣勢洶洶,為什麼突然走了,總感覺還會有後招。”
君祺有些受不了了:“要不我跟上他說,到他家打他一頓,讓他知道我的厲害,不敢再肖想我。”
“這個劉員外,連我都被他看上,不知道有多少可憐的小男孩遭他的毒手了,我現在恨不得把他閹了!”
李存拍拍他的肩膀:“你冷靜一點,别說氣話了,我們怎麼鬥的過他,你去那裡打他一頓不是正中他下懷了,萬一人家來個甕中捉鼈,你怎麼辦?我們怎麼辦?”
君祺一下子洩氣了:“那怎麼辦,等着那個劉員外把我搶回去嗎?我可不幹。”
李存一下噎住:“呃……倒也不必如此,還有機會,還有機會,不要說這種喪氣的話。”
桐何拍拍君祺的肩膀:“我想起來還有些事情沒辦,我出去一下,你們先吃晚膳,不必管我。”
君祺拉住他的手腕:“我陪你。”
桐何很享受君祺關心他的感覺,差點答應下來,但還是道:“不用,馬上回來,你留在這裡,想想怎麼應付那個,劉員外,好嗎?”
對方聲音太具有蠱惑性,君祺不自覺就答應了。
桐何的确有事要辦。
那個劉員外如此猖狂,膽大包天,他定是要給對方一點顔色瞧瞧的。
劉府的大門氣派無比,桐何睨了一眼,一想到對方觊觎君祺,心中就升起一股無名的暴虐之感。
桐何的雙手猛然握住,劉府的大門上方牌匾頓時四分五裂,頃刻間化為粉塵,又随風散去,揚了滿天。
緊閉的大門轟然大開,小厮全都昏睡過去,桐何大搖大擺進去,踏過門檻的一瞬間,詭異陰森的面具再次出現在他的臉上。
劉員外神情恍惚地回到卧房,想到剛才的情景頓時一陣齒冷。
他剛才簡直就像鬼上身一般。
莫不是他真的招惹了什麼東西,還是那個人回來找他了。
他越想越後怕,立刻就想叫人去找大師驅邪,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但見一黑衣人狀似閑庭信步般來到他身前,身影莫測,卻又陰冷詭谲。
沉黑的色彩裹着桐何的身體,隻堪堪露出一小片脖子上的肌膚,蒼白得不似活物。
人世間的日光仿佛永遠照不到他身上,自帶一種森森鬼氣。
劉員外在桐何進來的一瞬間就吓破了膽,毫無形象地癱坐在地,也沒有剛才的盛氣淩人與志在必得,無助地縮着頭,甚至不敢和他對視。
桐何沒有去碰劉員外,隻是忽的蹲下身子,半恐吓道:“劉員外……對吧?你今天去了哪裡?”
劉員外顫抖着身子:“沒有沒有,我哪都沒去,你放過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還有妻兒要照顧,我不能死啊,你,你去找别人吧!”
他的頭不住地往地上磕,涕淚橫流,隻求桐何可以饒他一命。
桐何的目光一瞬間冰冷:“你有老婆孩子,為什麼還要去招惹别的男人,你就一點都不覺得羞愧嗎?年紀都這麼大了,還作出這種不知羞恥的事情,難道不覺得丢臉嗎?”
停頓片刻後,他語調陡然轉冷:“誰給你的膽子?”
劉員外“撲通”跪倒在地:“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但是我可沒強迫他們啊,他們都是自願的,我夫人也知道,她不反對的。”
門外忽然有人高聲道:“不反對?誰和你說的?劉列明,你可真是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