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的是越來越平淡,小五有些着急,宿主和那個蛇妖好像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小五委委屈屈地想,它在宿主意識海裡都快要發黴了。
它原本以為桐何那種妖,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一定會叼住宿主就不松口,它就無視了主系統三番兩次的警告,繼續老實待着,沒讓宿主發現自己的存在。
沒想到事情發展有些超乎它的預料。
那蛇妖不知道怎麼回事,是想來一個溫水煮青蛙還是怎樣,或者是真把宿主當兄弟了。
宿主裝傻充愣不承認,桐何竟然也不跨雷池一步,小五無奈地想,當然親親抱抱那些不算,他們兩個已經默認這是兄弟行為。
小五盯着宿主被死死摟住,依舊睡顔恬靜的側臉,幽幽歎着氣,心道是時候了,它得下一劑猛料。
有些東西,隻要在心裡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便會自己長成參天大樹。
蛇妖大反派,系統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愛的前提是要互相了解的,你這樣遮遮掩掩,怎麼讓宿主真正愛上你。
不對,它到底是在幫誰攻略誰……
系統原地轉了兩圈,又在意識海裡一陣搗鼓,君祺的周身立刻出現一串無形的數據流,急速旋轉,包裹着他,最後進入他的腦海。
桐何似有所感,睜開眼,手指眷戀地在君祺臉上劃過,将他摟的更緊。
睡夢中的君祺隻覺得自己被什麼東西死死纏住,不得脫身。
一開始隻是有些隐約的束縛感,并不知道這感覺從何而來,片刻之後才顯現出來。
早就逃到九霄雲外去的那條金錢白花蛇在他身上肆意遊走,君祺眼睜睜看它變大,成年的蛇身粗壯無比,冰冷的圓瞳和尖銳的毒牙作威脅。
君祺好脾氣地想,他投降了,能不能把他放下,他可以立馬滾開。
那條蛇卻并不打算放過他,和他糾纏着,越來越緊,他快要無法呼吸。
夢的最後是一句莫名其妙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君祺猛然睜開眼,沒有立即推開桐何,而是琢磨着那八個字什麼意思。
凡是夢,必有其寓意的。
難道是他的潛意識在告訴他那條小蛇還沒跑遠,要趁着它小把它抓回來,等他長大就不好抓了?
很有可能,他得去找找。
小五:“!!!”
怎會這樣,不對勁啊這。
它好像又闖禍了……
君祺腦子一熱就想下床開整,手腕卻被人捏住。
桐何擡眸:“你要去哪裡?”
君祺心大的很,老老實實道:“我要去抓蛇。”
“……又去抓蛇,為什麼?”
君祺沒有察覺到對方有些凝滞住的表情,撓撓頭道:“醫館裡藥材不多了,我去補一下藥,怎麼,你要和我一起去?”
小五簡直不敢看那個蛇妖大反派的表情,它的傻宿主,不能惹你面前的那個蛇妖生氣啊,他超級巨無敵可怕的。
沒想到對方沉默片刻後道:“去,我跟你一起去。”
君祺有些猶豫:“山裡什麼豺狼虎豹好多的,别去了吧,很危險。”
桐何握住他的手:“隻要有你,我不怕,想必你要采的藥不少,我可以幫你拿東西,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君祺還想拒絕,卻發現拒絕無效,隻得勉為其難的同意。
于是小五就看着那位蛇妖大反派大人,跟着宿主真的去捉蛇了,滿載而歸,沒有一絲勉強。
宿主不僅毫發無傷,甚至因為桐何在旁邊,找到好多珍稀藥材,一掃好兄弟走後一連十幾天的陰霾。
趙迎壽看着收獲滿滿的兩人,表情怪異:“你們,去哪裡了?”
君祺笑呵呵道:“師父你看不出來嗎?我們去采藥了,本來說是要捉一兩條蛇的,沒想到不僅捉到了好幾條,還挖到很多珍貴藥材,品質還特别高。”
趙迎壽有些莫名其妙,看着桐何,不知道說什麼:“你讓……他陪你去捉?”
君祺點點頭:“沒事,師父你放心,這一路都沒什麼危險的,我們兩個這不是都好好回來了嗎?我們去處理一下,不打擾您了。”
說罷就抓着桐何去到後院,将那些采到的藥物該炮制的炮制,該處理的處理。
小五:它的傻宿主,實力竟恐怖如斯。
任憑小五如何提示,它家宿主從來都不懷疑自己旁邊每天睡的是個什麼樣的家夥。
小五都快要炸裂了,正要換個法子繼續提醒,卻見自家宿主雲淡風輕地扔下一個大雷,把自己和桐何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砸暈了。
“你是蛇妖嗎?”
“……我說不是你會信嗎?”
“我?随便了,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
“我說是,我是蛇妖,我是那條金錢白花蛇。”
“哦……”
“哦?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君祺歎了口氣:“我能有什麼想說的,倒是你,有沒有什麼想和我坦白的?我什麼都知道了。”
桐何表情幾度變換,老實道:“我……曾經想過殺你。”
君祺一噎:“這我還真不知道,不過可以理解,我差點也把你殺掉,咱們兩個都沒成功,扯平了,怎麼樣?”
桐何肉眼可見的開心,心中的一根刺被徹底拔出,卻未見疼痛:“好,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