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炎立刻忍不住上前出手,随即與那黑衣人打鬥起來,他功力大增,又有斬相思在手,黑衣人明顯不敵,立即被秦無炎制服,他禁锢了那人的手足,護在碧瑤身前,斬相思的利刃橫在那人脖頸上,厲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碧瑤的肉身會在你手上?鬼厲呢?他去了哪裡?”
此刻,他對于鬼厲的憤恨愈加深厚,他一直以為鬼厲至少會保護好碧瑤的肉身,可如今,碧瑤卻落入一個來曆不明的黑衣人手中,若不是被他撞見,碧瑤恐怕連身體都難以保住!
秦無炎狠狠地盯着那人,怒聲道:“快說!”
可那人先是擡頭冷冷地看了秦無炎一眼,待看清面容之後,卻突然朗聲笑道:“原來是你!怎麼?你就是這樣對待幫你恢複了修為的恩人!”
秦無炎一聽,大為吃驚,轉念一想卻又冷笑着說:“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放過你嗎?獸神修為甚高,而你幾下子便被我制服,你覺得我會蠢到相信你的話?”那人卻并不着急解釋,反而面色平靜,淡淡地說:“你錯了!我不是獸神,确切地說,我隻是獸神的一半!而另一半已經被鬼厲給封殺了。”一向足智多謀的秦無炎此刻卻愈加迷惑不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若想知道,就先讓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我怕鬼厲過一會兒就找到這裡來了。我想,你也不希望鬼厲來把碧瑤姑娘帶走吧!”那人信心滿滿地說着。
秦無炎沒有說話,隻是眉頭緊鎖地暗自思考着這件突如其來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碧瑤姑娘的。”他看了秦無炎的神色,又說了一句!
聽了這話,秦無炎更是惱怒,這人到底是誰,好像自己的心思都被他看透了一般。
“好!那你說,你要去哪?”
他依然不肯放下斬相思,隻逼問着那人。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穿過前面這條小河,距河不遠處,應該就有一座小房子!”他的雙眼看着前方,略有所思的說着,那語氣聽起來竟讓人感覺有着些許傷感。
秦無炎取出一顆藥丸,一把捏住那人的脖頸處,硬生生讓他吞下去,然後說道:“這是化髓丹,十二個時辰之内,若沒有解藥,哪怕你是複活的獸神就算性命不丢,可這骨髓之中也早已注入劇毒,會慢慢地讓你奇癢難忍,全身疼痛,最後日日煎熬,早晚都會忍受不了,隻能自行了斷。你在前面帶路,若你聽話,我自然會在十二個時辰之内把解藥給你。”那男子聽了,不屑的笑了笑,似乎毫不在意秦無炎的話,轉身對着河流,邊走邊說:“那你可要說話算數!”
秦無炎微微一怔,想不到這人居然這麼容易屈服,覺得十分奇怪。卻又來不及多想,他走到碧瑤身前,俯身輕輕抱起她,看着碧瑤在沉睡中嘴角依然微微上揚,浮現出一絲笑意。
一想到青雲山上她念着癡情咒與誅仙劍逆天相抗,誅仙劍穿胸而過的那一幕,秦無炎眉眼裡就露出心疼的神色,他定了定神,然後緊緊跟着那個神秘的黑衣男子走去。
不一會兒,他們便像是走到了叢林深處,這裡的樹幾乎都與之前救了秦無炎一命的那棵樹一樣大,林中草木藤蔓四生,枝枝節節的牽絆着,走起來十分艱難。穿過那一片密林,秦無炎果然看見了一間青牆小房,外面看起來已經十分破舊,許久沒有人居住。
黑衣男子站在房前,停頓了片刻,雙手顫抖地緩緩打開門,“吱呀”一聲,雜草叢生的小院出現在眼前,引人注目的是院中的兩棵楠樹枝繁葉茂,枝幹相互生長交錯,翠色欲滴的樹葉密密麻麻地爬滿了青瓦房,金色的陽光投照下來,散落了一地斑駁陸離的光影,一眼看去算得上是個漂亮别緻的小院。
秦無炎跟在黑衣人身後,走進院中,待他打開房門,房間裡竟然一塵不染,看上去像是一直有人打掃一般。秦無炎将碧瑤放在床上,轉身發現神秘人在房外對着那兩棵楠樹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玲珑,我回來了,我不知道過了幾百年了,這裡居然什麼都沒有變,是你用你的力量将這裡保護好嗎?”黑衣男子滿眼憂傷地注視那兩棵楠樹。
“你究竟是誰?”秦無炎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我是獸神的一半!”他轉身答道。
見秦無炎滿臉疑惑不解,他轉過身接着說:“你們心心念念地要複活獸神,可你們知道獸神是怎麼被創造出來?又是怎麼被毀滅的嗎?”
“我曾經在古書中看到過,當年獸神出世,毀天滅地,屠害了無數生靈,後來,南疆的巫女娘娘巫法高深,用自己的性命相祭,将其毀滅,而她的肉身在鎮魔古洞,化作一尊石像,鎮壓着那裡的獸神殘靈,以防獸神複活。隻是當年獸神之血流走四方,當時我聖教人士有少許在南疆一帶,偶然得到了一些獸神之血。”
聽了秦無炎的說法,黑衣人冷笑一聲,不以為然地說:“獸神之血?是嗎?一個非人的怪物,又怎麼會有血?”
“非人的怪物?沒有血,這怎麼可能?”聽了這話,秦無炎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第一次聽說聖教辛苦尋覓得來的獸神之血竟然不存在,那鬼王又是用什麼将其複活?而自己卻也真的見到了獸神複活,何況他這一身修為都是獸神恢複的,此刻聽到獸神根本沒有血這一說法,自然是不信的。
黑衣人轉身,走近院裡的楠樹,将手放在樹幹上溫柔地輕撫着,像是在對待一個很久不見,思念無比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