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睜睜看着兄長迷茫地張望了一陣後走了出去,對他的呼喊毫無反應……
後來……
後來,他就完全與兄長分開了,源氏族人連兄長的刀架都搬走了。
雖說之後兄長每日都來探望他,也與他說話,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聽不見他的聲音呢……?
膝丸怔怔看着旁邊幼小的身影,視野中映照出那頭如綢緞般披散下來的淺金色長發,微微卷着的發尾像是将整個人半裹了起來,即使在光線不佳的屋内,也像是散發着璀璨的光一樣。
兄長,果然很漂亮啊。
膝丸就這麼發起了呆,過了好一會兒才懊惱自己居然浪費了這麼久時間,但随之而來的是深深的低落——再怎麼樣兄長都無法聽見他的聲音,自己說不說話又有什麼分别?
直到那雙茶金色的眼瞳含笑朝他望過來之前,膝丸都是這樣想的。
但在被注視的那一刻,膝丸整個球都跳了起來,積極地叫喊:[兄長!!]
“咦,好像聽見有什麼人在叫我?”髭切歪了歪頭。
膝丸一愣,繼而激動地蹦來蹦去,[是我啊!是我啊!膝丸!!!]
但下一刻,被人推開的門證實了髭切剛才聽見的聲音不是來自膝丸。
“髭切大人,家主大人喚您過去了。”前來的侍女行了一禮,恭敬地說着。
“好~”髭切從椅子上跳下來,在侍女膽戰心驚的目光中拍了拍衣袖,又轉身踮起腳,扒着桌沿笑眯眯地說:“膝丸自己要乖乖的哦,等我回來。”
[兄長!]膝丸團子眼淚汪汪,[我一定會的!]
在膝丸眼巴巴的癡望中,髭切跟着侍女離開了屋子,一切又重歸寂靜。
[兄長……]薄綠團子沒精神地落到意識深處,過了很久才歎息道:[究竟什麼時候,才能……]
……
另一邊,髭切在侍女的帶領下,走過一段安靜的道路,來到了源賴光的寝居門前。
他微微眯了眯眼,似乎看到沖天的瘴氣自屋頂騰然升起,但那又像是濃重的雲層抹下的痕迹,與霞光混作一團。
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視野變得不好了呢……”
也許由于是太刀?髭切覺得自己的視野與白天相比差了一些,但很快想起現在又沒有什麼數值限制,估計就是單純的天暗下來了。
源賴光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小小的付喪神苦惱地皺着眉的模樣。
“在想什麼?”他忽然想關心一下。
小團子回答:“在想式神晚上是怎麼看清楚的。”
“怎麼看清楚的?”源賴光垂着目光,手掌按捺不住地想往那看起來就手感很好的蓬松金色腦袋上揉一把,但在擡起手之後,他又忍住了,“這個問題,你可以親自問問他們。”
頓了頓,“大概是靈視吧。”
“靈視?”聽見似乎有些耳熟的名詞,髭切擡起頭來,看見源賴光奇怪地将手背在身後。
“将靈力用作眼睛,能看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源賴光聲音低沉下去,“這也是……每個會些陰陽術的人最皮毛的手段。”
“哦!”髭切恍然大悟,頓時覺得很有道理。他沒有看見源賴光的表情,自顧自地嘗試起如何把靈力集中到眼部。
“走了。”源賴光沒有再等,徑直邁開步伐,順手牽上幼小的付喪神。
欸欸?
髭切被拉得一個踉跄,趕忙小跑着跟上,他微微轉頭,看見男人腰間挂着的正是他的本體刀。
看來他是被使用的一方嘛。
髭切收回視線,舔了舔唇角,金色的眸底翻湧起一絲風暴似的光彩。
像是要興奮起來了。感覺還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