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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紅,是喜歡一個人的前兆嗎?
為什麼每次想到“張随”在追尋一段注定得不到回應的愛情,他就有點想哭?
總所周知,在信息極度發達的年代,人們得了病都得先在搜索引擎上挂個号。
回到工位,許寶愉也打開搜索引擎,開始問診:
【喜歡一個人有哪些表現?】
沒想到,第一個結果就是精準狙擊:【當你開始心疼一個人,愛就已經在心裡了!】
他點開看,除了心疼,裡面還羅列了許多喜歡一個人的表現。
比如臉紅心跳,比如嫉妒和依賴,比如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竟然每一條都對得上号。
在此之上,互聯網老師還為他診斷出一個新的病因:【生理性喜歡】。
意思就是,“對某個人産生了強烈的生理吸引和親密接觸的渴望”。
許寶愉眨眨眼,錯愕,同時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昭然。
滿腦子隻回蕩着一個詞:“原來如此!”
他讷讷抓起手機,剛想撥通“張随”的電話,界面就先跳到了來電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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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宿醉終于為宮藏換來了一個拜訪FinnArt的機會,這算是這一天唯一值得寬慰的事。
其他時間被他用來琢磨今天早上許寶愉的眼神和反應。
他發現了什麼呢,為什麼會特意跟張随問起自己?
宮藏頭痛得快炸了,似乎好長一段時間裡,他都處于一種進退兩難的境地。
隻是許寶愉太美好了,待在他身邊的時候,宮藏放棄了道德與良知,在錯路上義無反顧地狂奔。
所以,匹諾曹的鼻子越來越長。
“您還沒走嗎?”秘書走進辦公室,将出差行程單放到他桌邊,“不是說今晚有約?”
“取消了。”宮藏揉了揉眉心,“記得幫我在當地請個專職司機,這次出差周轉會比較多。”
“已經跟當地車行打招呼了,會給配司機的,”秘書笑了一下,“還有什麼事嗎,沒事我下班了。”
宮藏搖頭,“路上注意安全。”
“您也别忙得太晚。”說完話,秘書關緊辦公室的門。
在一個提倡不加班的公司,總裁卻是留到最後走的,這事兒聽起來有點諷刺。
可沒辦法,宮藏向來不喜歡加班,但今天情況特殊,他不敢回家。
确切地說,不敢面對許寶愉。
他的鼻子已經太長了,總有一天會戳破眼前一切美好的幻象,戳破自己的假面,用最可鄙可怖的姿态站在許寶愉面前。
其實許寶愉爽約了也挺好,宮藏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面對那樣的局面。
然而當走出公司大門,他還是遇到了許寶愉。
或者說,許寶愉就是在那裡等着他的。
許寶愉從大門邊鑽出來,像隻小松鼠,蹦蹦跳跳來到他面前,眼睛裡充滿期待,“你還想去看煙花嗎?”
宮藏根本沒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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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場大型活動,中心廣場附近封路了。
他們在距離廣場三條街的地方停好了車,步行去往燈會。
宮藏沒問許寶愉為什麼突然轉變了心意,他發現隻要和許寶愉在一起,無論幹什麼、無論去哪兒都很好。
就珍惜在一起的時間吧,盡管最後還是要慘談收場。
他們各懷心事地并肩走着,夜風飒飒,吹拂着頭頂的楊樹葉片,耳邊都是嘩啦嘩啦的聲音。
還是來遲了,剛拐進一條小巷,就聽咻的一聲,遠處的夜空綻開第一束煙花。
和那年一樣,是紫色的。
路上的行人紛紛停下腳步,望向同一個方向。
煙花接二連三地綻放,飛揚,消散,比十年前他們一起看過的那場還要壯觀。
頭頂有樹木,視野受限,許寶愉幹脆和其他人一樣,拉着宮藏站到了路中間。
煙火的顔色不斷暈染着許寶愉的側臉,宮藏看着,久久無法張口。
坦白也需要一蹴而就,錯過了那個契機,那股沖動,就會變成緘口的枷鎖,壓得人連頭都擡不起來。
許寶愉突然側過頭,撞上他的視線,大聲問:“怎麼了?”
宮藏搖了搖頭,重新看向天空。
震耳的轟鳴聲裡,煙花連綿飄落,像溫柔的雨線。指尖忽得一熱,宮藏怔忪,不可置信地低頭看。
許寶愉碰碰他的指尖,比口型對他說:“開——心——”
咻——砰————
最後一束煙火幾乎罩住了整個夜空,贊歎聲此起彼伏。
終于噪聲消散,世界重歸甯靜,人群疏散,往各個方向去的都有。
許寶愉卻不走,面對着宮藏站着,“張随,我有話想跟你說。”
被點醒了身份的宮藏眉頭一簇,心痛難忍,“我也有話想說,其實我、”
不等他說完,許寶愉忽然踮起腳尖,速度極快地在他左臉啄了一下。
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