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哲棟答:“三天後。”
三天時間,緊張是挺緊張,但梁洗硯琢磨了琢磨,首先他有錢,隻要錢到位,那找一套精裝交付的房子還是很容易的;其次,他有人脈,他的朋友裡頭倒騰地産的不算少數,肯定誰手裡能有個四合院要租要賣的。
“成,夠了。”梁洗硯揚了揚下巴,“您這三天什麼時候有空,去看房,今兒下午成嗎?”
沒想到商哲棟拒絕地很幹脆:“抱歉,今天下午不行。”
“明兒?”梁洗硯追問。
“明天也不行。”商哲棟說。
梁洗硯頓了頓,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後兒呢,這要再沒空您也甭搬家了。”
“抱歉。”商哲棟還是那句話,“我這三天有重要的事,脫不開身。”
“我怎麼覺着您故意的呢。”梁洗硯皺起眉,“您最好是真有事兒啊。”
說話間,商哲棟擡起手腕,又看了一眼手表,然後說:“抱歉,我現在必須得走了,後面還有重要的事,不能遲到。”
他朝梁洗硯颔首:“再見。”
人家有急事,梁洗硯也沒攔,冷着臉看他朝自己的車走去。
金汛淼一直在後頭,大氣兒沒敢出,這會兒才靠過來,感慨一句:“商老師居然開帕薩特啊,真低調。”
梁洗硯沒憋住,罵他:“蠢逼,那是輝騰,二百萬跟賓利一個等級的車,您一張嘴給貶了十倍。”
“卧槽我又不認識。”金汛淼換了個感慨詞兒,“真有錢啊!”
感慨完,這孫子從屁股兜裡掏出手機,歎了口氣。
“想找商老師要個聯系方式來着,結果從剛才到現在也沒敢。”金汛淼說。
“你快滾一邊吧,小爺看你這磨叽勁兒就恨不得踹你腚。”梁洗硯直翻白眼。
“幹什麼!”金汛淼這回還挺理直氣壯,“你當這是要了就給的事兒啊,你知道不知道商老師很少在外面留私人電話的,就張波——”
“内孫子又作什麼妖了?”梁洗硯問。
“我聽說他前陣子托了好幾層關系,想和商老師搭上話,結果最後隻拿到他秘書的電話。”金汛淼連連搖頭,“也就是你爺爺梁老爺子德高望重,能讓商老師來探望,要不然,換個人想搭上商家,難如登天!”
金汛淼這孫子嘴皮子一張一合,說得要多誇張有多誇張。
梁洗硯正想吐槽一下都什麼年代了,搞得商哲棟跟個世外高人似的有什麼必要,忽然聽見一道輕柔的男聲飄來。
“梁洗硯。”
這是商哲棟第一回用他那溫沉悅耳的聲線叫梁洗硯的名字。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也叫得很好聽。
梁洗硯愣了個神才擡眼去看他要幹什麼。
“我們是不是應該——”商哲棟正在他車邊,車門開了一半,“留個聯系方式?”
“你說吧。”梁洗硯站着沒動,就這麼看着他,“你手機号。”
“你...不用記下來嗎?”商哲棟問。
梁洗硯冷着臉擡起手,食指在自己腦袋上點了一下,什麼都沒說。
商哲棟垂了垂眼,報出号碼,說:“再聯系。”
“這是你秘書的号兒?”梁洗硯想起來剛才金汛淼說的事兒,提了音量,直截了當地問。
他倒要看看商哲棟敢不敢拿個秘書的号來糊弄他。
金汛淼在旁邊嘀咕:“肯定是秘書的号吧,看房這點事兒商老師還能親自辦?”
“當然不是。”商哲棟似乎完全沒想到梁洗硯會這麼問,停頓後才回答,“這當然是我的手機号。”
“操。”金汛淼在旁邊下巴都要掉了,“張波倒騰半個月都沒要到的聯系方式,商老師就這麼主動給你了?”
梁洗硯眯了眯眼睛,目送商老師的背影。
商哲棟邁步上車,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回過頭對梁洗硯說:“微信号也是這個。”
“......”
梁洗硯沒想明白特意加一句這話是幹什麼,這兒誰提加微信的事兒了。
“卧槽卧槽太牛了。”金汛淼在一邊樂得恨不得拍大腿,“要是張波那孫子知道你現在不但有商老師私人聯系方式,還馬上和他住一起,臉不得氣綠了!”
“住不了一起,不是一路人。”梁洗硯沒搭理他,伸手從兜裡撈出手機來,剛才和商哲棟說話的功夫這玩意兒震了好幾次,應該是有消息進來。
手機消息是他一京戲票友給他發的微信。
票友的微信名兒叫:狀元說媒。
【狀元說媒】:小梁爺,好消息,牡丹樓,今兒晚上開始,遲秋蕊連唱三天,您來不來,給您淘換個票?
梁洗硯勾唇,愉悅地晃晃腳,剛才所有的煩悶瞬間都沒了。
【小梁爺】:當然來,他兩年沒登台,小爺盼得脖子都長了,能不去嗎?
【狀元說媒】:今天明天後天,一共三天,您去哪場?
梁洗硯都沒猶豫,直接轉賬過去。
【小梁爺】:三天去滿,包圓兒。
“一會兒不去張波那了,我有别的事兒。”梁洗硯回完消息收起手機,“你要想去開我車去,我坐地鐵就成。”
“你不去我去個蛋。”金汛淼瞥他一眼:“剛才不還黑臉張飛叫喳喳呢嘛,怎麼突然這麼高興?”
小梁爺挑眉一笑,沒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