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又笑什麼笑?”彭簡書知道他在笑話自己,一臉惱火。
梁洗硯笑得愈發慵懶,直了直後背:“你知不知道我身邊兒已經有人了?”
“誰?”彭簡書立刻警覺起來。
“唉,是誰哪兒能告訴你。”梁洗硯漫不經心拖着音說話,故作高深,“你就知道我倆馬上就要同居就行了,内位可真是個美人兒啊,長得呢,是唇紅齒白,一張小臉兒比玉雕的還精緻。”
彭簡書的臉越來越扭曲。
梁洗硯看着他這模樣就想樂,心裡面還在繼續想形容詞兒刺激他,想來想去,腦袋裡隻有早上見的商哲棟這麼個人,仗着沒人知道,張嘴就開始瞎扯淡。
反正該說不說,商老師的美貌絕對值得拿去誇。
“我吧,特喜歡他。”梁洗硯做作地搖着頭,眼底全是諷刺和挑釁,“您是不知道,彭簡書,那簡直就是一張我夢中情人的臉啊,全北京呢,找不出第二位來,我現在啊,是一想到馬上要和他同住一個屋,美得做夢都能樂出鼻涕泡來。”
梁洗硯搬出商哲棟來擋着,一來是氣氣彭簡書給自己出口惡氣,二來,也确實希望這玩意兒能有點自知之明知難而退,别天天跟個變态似的騷擾他。
但他實在沒想到彭簡書能變态到這個地步。
彭簡書聽完他要跟人同居的消息,忽然就瘋了似的朝他沖過來,蠻不講理就往他懷裡鑽,一副恨不得撞死在他胸肌上的架勢。
“哎我.操别碰瓷兒您。”梁洗硯一把揪住他後脖領子。
彭簡書掙紮得臉都發紫,還是沒能如願碰到梁洗硯,他的額頭離這男人結實的胸肌也就三四厘米,然而這三四厘米比那牛郎織女的鵲橋還誇張,愣是跨不過去。
“我數三秒你給我撒開,不然我就動手。”梁洗硯聲音冷得跟冰窖似的。
“我不,我看上的人還沒得不到的,你今兒必須給我個交代。”彭簡書還在嘗試。
“三。”梁洗硯吐出第一個數。
彭簡書被他的語調冷得後背發寒,但就這麼緊張的時刻,他聽見梁洗硯幾乎貼着他耳邊落下來的一口懶散京腔,聽見這人胸腔的共鳴顫動,還是覺得心口激動,心跳過速。
梁洗硯是gay圈的天菜,彭簡書從不懷疑這一點。
要不是這混蛋玩意兒各方面條件實在是太好,他才不至于臉都不要了追屁股後面追求一個不受寵的私生子。
“二。”梁洗硯的耐心快到頂點了。
彭簡書低頭一看他垂在身側的流暢手臂,青筋暴起,肌肉湧動,修長凸起的指節緊緊捏成拳,力量十足,真是性感。
如果這人的拳頭不是即将落在自己臉上,那會更性感。
梁洗硯正要數最後一個“一”,他這會兒真的已經煩到頂點,已經決定要動手了,反正就是賠點錢的事兒,真不如幹他丫的先爽了再說。
可是這個“一”沒說出口。
彭簡書一擡頭,不知道又抽什麼風,突然跟個小雞仔見了鷹似的乖,嗷一嗓子松開他,瞬間彈開兩三步,說了句:“商...商哲棟。”
梁洗硯沒反應過來:“不兒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商哲棟?”
很快就意識到不對,因為彭簡書的目光根本沒在看他,而是他身後——
梁洗硯一下轉過身。
他身後,夜晚的長安街華燈璀璨,秋風輕柔。
商哲棟長身玉立,就在不遠處,靜靜看着他們這一出大戲。
“那簡直就是一張我夢中情人的臉啊”
“我是一想到馬上要和他同住一個屋,美得做夢都能樂出鼻涕泡來”
“我吧,特喜歡他。”
剛才大放厥詞的一句句話此刻催命符似的繞着梁洗硯腦袋轉,小梁爺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湧上腦袋,耳朵跟涮了鍋子一樣又紅又燙。
我去,這不徹底歇了麼。
就剛才那些随便一句都能尴尬得掉腦袋的話,到底讓商哲棟聽去了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