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之前說這東西的主人能把她放出來。”
“我不知道,我編的。我當初也沒想到會是這東西,反正每次擇主都有大事發生。雖然不知道觀雲越要用這東西幹嘛,不過我想,神木擇主應該是避免不了,所以我幹脆也幫幫咯。”
林雪似乎并不滿意,有些幽怨地看了她一眼,靈玉讪笑,又道:“真的,我就是受人之托,幫她守着不被人搶,順便幫忙找找人,誰讓你們派人不要命地來找我。”靈玉說到最後竟是委屈了起來。
“那你有什麼不可以告訴我的?”林雪責怪道。
“觀雲越和你們蜀山的事情,我不太了解。隻是若你們知道了,難保不會想斬草除根,神木終究隻是個物件,若落到你們手裡,會不會終不見天日也未可知。我受人之托自要忠人之事。”
“你——”林雪咬着唇,想說些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說。
再看看靈玉的表情,更是堪稱精彩。
“我,我覺得我好得差不多了,我先走了,林長老再見。”孤雁飛趕緊一個起身鞠躬,往外走去,臨走還不忘瞟一眼靈玉臉上那複雜的表情,頗有些幸災樂禍。
“等等,你要是有什麼不适,要來找我。”林雪溫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知道了!”
“師妹,你可還好?”第二天堂上,萬舒雲皺着眉,溫柔地問。
“沒什麼事。隻是昨天有些不舒服罷了。”
“這幾日我們要去虞林秘境,我先與大家講一講需要注意的事情。”授課長老在上面滔滔不絕地講着,孤雁飛隻覺得頭腦中出了一些聽不太真切的聲音,是兩個女子在對話。
時間越久,頭腦越發沉重,直到長老讓回去收拾東西,萬舒雲推她,她才反應過來。
此處衆人已都往住處走,路上有不少人偷瞄她,竊竊私語,這些眼神或豔羨,或懷疑,或鄙夷,或關心,隻消看一眼,就能讀到無數的信息,隻是這成堆的信息她的腦子處理不了,隻覺得身邊有東西嗡嗡作響。
“大家都知道了,這東神木認主必有大事發生……”
“那我們要不要關心一下……”
“又不一定是好事。”
“不是說會放出觀雲越嗎?”
“煩死了,你們好吵!”一向待人處事頗有分寸的孤雁飛突然大吼,周邊的人俱是一驚,都不敢再說話。此時孤雁飛才驚覺自己失态了,隻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從剛剛那一團混亂中醒來。
修士說是背離凡間,其實修士社會與凡間也有相似之處,談不上超凡脫俗,這是孤雁飛來到這裡第一年就下定的結論,隻是從未像今日一樣失控過。
“好了,你們沒事多去修行,少傳些不該傳的東西。”萬舒雲對周圍人道,大師姐頗有威信,大家便不再說。
等到虞林,孤雁飛更是昏昏欲睡,幾乎連授課長老都看出她心不在焉,“此次出行随不算兇險,但那秘境之内有東西能迷人心神,我看你狀态不好,不如就在營地休息。”
“多謝長老,想必是這幾日發生事情太多,有些勞累。”
孤雁飛回房以後,靜坐調息,隻聽得腦内清明一聲,“雁飛,回去。”
回哪裡去?說來也是奇怪,這句話之後便再無聲音,就連之前那種昏頭脹腦的感覺都沒有了。她坐在房中半炷香,竟然半點聲音都沒聽見,仿佛今早發生的一切隻是一個插曲,沒有留下半點痕迹。
孤雁飛覺得呆在房裡也不是好主意,長老她們像是要傍晚才能回來,便趁着太陽剛剛出來,便打着遊玩一番的主意四處逛逛。她正往密林深處走着,突然有一小鹿出現在她面前,通體純白仿佛散發着五色光芒,身姿矯健,額間有一蓮花符号,這小鹿轉頭看了她一眼,充滿着悲憫與神性,随後便往前跑去。
孤雁飛隻覺得眼前的動物頗具靈性,是不可錯過的機緣,便跟了上去。直到密林深處方才找不見鹿影,她關注起四周,此處靈花異草遍地,隻是都結了一層霜,枯木以雪花為葉,石頭如同結了一層冰,反射出粼粼波光,詭異中透露着一絲熟悉。
怪了,這小溪緣何還能流動?她逆着這小溪往前走,溪水中竟然出現了桃花。
走至盡頭她再一擡頭,此處竟然有一山洞,洞口内伸手不間五指,她變出燭火,又往前走,隻見前方有一光點若隐若現,越朝那邊走去,腳下泥土越發松軟了起來,應該是有水源,再往前走便是眼前一亮,桃花不該在這個季節開,可眼前竟是一幅春日景象,木屋、桃樹、庭院無一不全,與外間完全不同。
再細細看,此處應該有過人居住,但現下一幅人去樓空的樣子。院中種着桃花,桃花樹下有一石桌,石桌上有一書本,她翻開這書,這似乎是原主人的筆記,上面寫着些術法,她越看越覺得有趣,但其中還有些明顯錯誤之處,她忍不住往上添了幾筆做注解,當她寫下第一句話的時候,突然覺得頭痛欲裂,呼吸困難。
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