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雲越遠看着幾人遠去的身影,想道,前陣子偶然幫了關鳴燕,沒想到這麼快便用上了。
近幾年觀雲宗實力逐漸受到認可,但在名聲上仍是不夠正面,不少宗門對她們有偏見,故而影響力有限。清音宗雖有頹勢卻仍有聲望,這三人中,有兩位算是宗内有地位的人物,若是能藉此得到支持,參加仙門盛典的阻力便又少了幾分。
“都回去療傷吧。”觀雲越散了衆人,自己也回了桃林。
第二天,觀雲越一邊喝着茶,一邊研究着手中的萬咒方,那書上又顯出幾個字來,“你在做什麼?”看到書上的句子,心情倒是不錯,提筆道,“你很閑嗎?”
“不閑。”對方頓了一下,又寫道,“但今日無課,你呢?”
她心中一動,又寫,“我在療傷。”
“為何療傷?”
“昨日有人上門找我麻煩。”
“為何?”
“我是魔族。”觀雲越想看看對方作何反應。
對方遲疑了一下,又提筆道,“所以呢?”
“魔族心術不正,我又與莫緣派有關,被人找麻煩豈不正常?”
對方很久沒有回複,良久,書上面道,“這是哪方不入流的修士,閉關了多久,還這麼想?”
觀雲越尚未理解為何要說閉關了多久,有些奇怪卻沒有細想, “無妨,隻是些散修。”
“普通散修也能打傷你?”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好吧,那你運氣還真是不好。你上次寫的那煉器法,怎麼不接着寫了?”
觀雲越暗想道,這人也不知道多演一下,關心一句都等不及自己回答,上來就問為何不續寫那煉器法。
她搖搖頭又寫道,“那隻是我閑時所寫,我都受傷了哪有心情寫這些。”
不想對方并未如她所想,“那其實你都想好了,我還以為你遇到瓶頸了呢?”
觀雲越腹诽這人怎麼這麼軸?提筆又道, “若我說遇到瓶頸了呢?”
“是何處?”
“你說說你的見解罷,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講。”
對方便是娓娓道來,從用法、原理、優化方向和核心難點陳述了一遍,仿佛已經将這劄記翻來覆去看了個透徹,甚合她心意。
觀雲越看着越發欣喜,此人雖然從說話方式上看是個年輕人,但極有潛力,若能為自己所用,也是好事一件。她便提筆下套,“你說的這些倒是讓我想起一個人,她亦善此道。”
“是誰?”
“觀雲越。”
對方似乎是被震驚到,久久沒有下筆,她便道,“怎麼了?”
“你是觀雲越的手下?”不知為何,她從這言辭中品出了一絲不善的意味。
“不,我隻是一介散修。”
“那你是觀雲越的追随者?”
觀雲越皺眉思索片刻,又寫道,“算是吧?”
“想不到,你居然”對方頓了一下,又接着寫,“也是她的追随者。”這話中似有不滿,觀雲越寫道,“怎麼?”
書上慢慢浮現一行字,“我看她不過如此。”
想觀雲越自開宗立派以來,即便有人不贊同她,卻是鮮少聽見有人如此評價她,她又寫道,“何以見得?”
“觀雲宗,觀雲越,我都不敢想象她該有多狂妄自大,把宗名冠用自己的姓名。”
觀雲越不由得覺得好笑,一開始是有人這麼說的,但近幾年幾乎沒有人這麼說過,有些不服的都已經被打服。
想她當初在莫緣宗時,便是少主又天賦異禀,将蠱術一道發揚光大,自是受人景仰。後拜入玄天宗,多次參加仙門盛典,亦是打遍同輩無敵手。狂妄?她天生便該狂妄,自己的宗派冠上自己的名字又有何不可。
不過對方接下來的話,更讓觀雲暗暗納罕,關于她的傳言及偏見甚多,但此人為何對自己有如此不同主流的古怪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