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飛細細觀察周圍,這是一個閣樓,雕梁畫棟,座位上的人穿着各異。
台上那人舞着那劍,出手淩厲,舉止潇灑,仙氣飄渺,孤雁飛不自覺看入了神,二人對視,孤雁飛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熟悉感。
台上又出來數人與那女子交戰,她不留情面,衆人皆盡落敗。她又提着劍朝着另一邊座上人道,“我鬥膽,想向唐長老挑戰。”
看樣子,似乎是在演仙門大比的魁首向長老席的人提出挑戰。
但孤雁飛覺得台上那女子總有些心不在焉,頻頻關注着自己,便也疑惑地望着台上那人。
隻見對方朝自己一笑,伸手往空中撒了些什麼,樓頂忽然間變做一片天空,晚霞漫天,但這雲霧并未消散,反而閃着光亮變成顆粒狀落了下來,孤雁飛前後的人竟都在片刻之間不省人事。
這人是蠱修。
在場者隻有她一人及台上那女子還清醒着,那人離着她老遠,對着她道:“你不是千機閣的人。”
千機閣不是早就不活躍了嗎?
“那你是千機閣的人?”孤雁飛反問道。
那女子搖搖頭,笑道,“我也不是,你是修士?”
“此處有凡人?”
“有。你連這個都不知道,為何在此?”
孤雁飛迷惑地搖搖頭,老實回答:“我也不知道。”
那人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道,“既然如此,此處是非之地,還請你趕緊離開。”
說完,對方便走了。
可是孤雁飛手腕上的印記卻不是這麼想的,它越發的沸騰起來,似乎是被某種東西所吸引,指引着她往那人的方向走。
既然還未明了是何狀況,孤雁飛還是謹慎地跟在對方身後。
樓中複雜,複道行空,邊角處藏有機關,這偌大的樓中,一路上除了對方竟然一個人也沒有,安靜得可怕。
不過幾個轉彎,她便也失去了那人的蹤迹。
此刻手腕上的标志更加沸騰起來,她依着這指示摸索着,拐過幾個彎,來到了一扇并不起眼的房門面前,她小心推開門,房中雜物不多,顯得有些太空,東西擺放看起來有些章法。
她來回踱步,剛到一處,手上标志方才平息。
她蹲下身來用靈力探查,卻如同撞上無形的屏障,隻是片刻,孤雁飛便掉入一片虛空之中,眼前一片黑暗,她往前再走一步,周圍燃起絢麗而詭異的紫色火焰,一道道火舌掙紮着向她撲來。
她未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手上被灼傷,意外發現并非每一道火舌都能造成真正傷害,她默默凝神運起護身咒,施起咒來想辨明何處能下腳。
這火不像火,更像是厚重的毒液,一粘到身上便濺射出火星子,留下一串傷口,不斷發燙腐蝕着身體,讓人腳下沉重,頭腦混沌。
此地不可久留,一番計算之後,孤雁飛往前幾步,腳下又出現一道發光的水波,周身火舌退去,她身上的傷口也消散了,她便是放下心來,以為自己又回到那片虛空之中。
隻是,這想法還未形成片刻,她就感受到周圍的空氣驟然間空氣降至冰點,孤雁飛擡眼一看,四周已經是白雪茫茫,不辨景物。
其實這種程度的溫度變化對于修士來說還造不成威脅,她又運起周身靈氣發現并無其他異常,試着走了幾圈四周景物毫無變化,想着使火訣将這雪燒開看看,也是無用。
此刻她才發現此處比剛剛火焰陣中更為兇險,不是沒有異常,隻是她尚未察覺異常。
一股不安湧上心頭,為今之計,隻有強行破陣,她閉眼,心中默念咒語,就算破不得這陣,也可探出些門道來,也許是設置陣法之人修為不高,她竟強行破陣,又回到那虛空之中,腳下顯出陣法本身來。
孤雁飛此刻已是打着十二分的精神,辨認着想走出去,她從未見過這邊詭谲的陣法,腳下法陣一步一換,要走出時才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點。
她心中煩悶,不慎往前踏錯一步,地面突然崩裂,孤雁飛失了重心,要往下掉,空中竄出些藤曼來,絞着她的手腳,像是要把她撕裂開來,白霧瞬間填滿了她的視線,于是再次失了方向,不僅如此,孤雁飛五感逐漸退化,隻能聞到空氣中彌漫着濃烈的血腥味。
意識混沌之中,孤雁飛忽聽得一道金屬相撞的聲音,而後一道劍氣朝自己沖來,粉碎了身上的束縛。
一道清亮的聲音說道,“凝神,往左走三步,再往右走,使你剛才使的破陣訣。”
她一下便聽出此人正是剛剛同她說話那女子,她依着對方的說法,竟是走出了這陣法中。
在看房間四周也并非方才她所見的模樣,而是極盡華麗、陳列着大大小小的法寶。
一張極豔麗的臉出現在她眼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此人鼻梁高挺,骨相銳利,上半張臉豔氣逼人,下半張臉卻多了點稚嫩的鈍感,五官留白恰到好處,氣質不似塵世中人,貴氣、英氣、鬼氣就這樣巧妙地融合于一張臉上。
孤雁飛差點看呆了,半響才愣愣道,“多謝道友。”
面前這人似乎是看着她呆呆的樣子覺得好笑,笑着問道,“此陣是千機閣機密,精妙無比,極難破解。我不是勸過道友遠離這是非之地?”
孤雁飛拱手隻道,“無意至此。”說罷,她手腕上那标志無比沸騰,似乎急着要尋找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