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飛隻覺有一道力要把她面具揭下,她手持飛刃轉身刺下,隻聽一道清脆金屬相撞聲,對方将兵刃往上一拉收了力道,又往後退了幾步。
孤雁飛下意識還要繼續進攻時,那人道,“是我。”
見眼前人正是那蘇臨月,孤雁飛松了一口氣,問,“你也這麼快出來了?搶我面具幹嘛?”
蘇臨月搖搖頭,歎了一口氣,“是啊,你跑得倒是快,我可就倒黴了。”
“怎麼了?”
“你知道你走以後,她們打算如何編排我嗎?”
孤雁飛面上不解,問,“她們怎麼說的。”
“她們說,已然變出一假的水鏡,待到京城便會消失,再留下我的名号,到時候就是蘇臨月于無形中盜取寶物,冒犯天威。”
孤雁飛聽了并無半分愧意,反而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本就生得冷清貌美,笑起來兩眼彎彎,如同冰山雪融,山茶花開,眼中卻帶着一絲貓兒的狡黠,道,“那你的名号豈不是會更響一些了。”
蘇臨月無奈地搖搖頭,“罷了,面具還你,今夜元宵盛會,你要是閑的,陪我逛逛吧。”
說罷,也從袖中掏出一面具,十分可愛,甚至有些搞怪。
到此時,蘇臨月也算是幫了她兩回,再加上之前通信,孤雁飛對她便極有好感,便答好。為了避免被人認出,孤雁飛施法換了一身銀色雲紋的襦裙,袖袍寬大随風而動,又披上雪貂毛領的绛色鬥篷,華麗典雅,仔細整理完畢後,二人走上街去。
“你要帶着這個面具?”孤雁飛老是往蘇臨月面上瞅,總覺得這也太不适合蘇臨月了。
“我見它像我養的狸奴,便買下了。”蘇臨月轉頭答道。
孤雁飛把這面具同她的正臉聯系起來,覺得十分滑稽,忍俊不禁。
蘇臨月也嗔怪道,“剛遇見你,你一副冰山模樣。但從剛剛到現在,你就笑了兩回,我看起來有這麼好笑嗎?”
“不是,你這個面具未免也太可愛了些。”
“你的面具也不搭你今日的打扮。”蘇臨月作不滿道。
“那我們換換?我倒是覺得這銀狐同你很搭。”孤雁飛摘下蘇臨月的面具,伸手給她戴上自己的,随後點了點頭,配上蘇臨月的一身打扮十分貴氣,“好看。”
孤雁飛見自己給蘇臨月戴上面具,對方也不躲閃,覺得對方的脾氣應該不錯,自動把她和蜀山的某些好心師姐聯系起來,便決定接下來要表現得親切可愛一些。
蘇臨月也施法給自己原本的面具加了一銀邊,消去了那意義不明的幾道紅筆,讓它便不顯得那麼滑稽而是顯地生動,方道, “那你便戴上我的面具吧。”
蘇臨月極有分寸,隻是說話并未伸手。這也是因為上次的事情,覺得孤雁飛心防較重,應當自己要表現得有邊界感些。
果然,孤雁飛對她的印象又好了一些。
就這樣,兩人懷着各自的揣測小心相處着,愉快地逛完了整條街,甚至孤雁飛還在手上拿了一串冰糖葫蘆,提着糖炒栗子。
二人坐在湖邊看漫天的孔明燈和遠去的蓮花燈。
“你下山多久了?”
“嗯?呃,好幾個月了吧。”
“以前有經常來凡界嗎?”
“我七歲之前就在凡界,後來便很少下山,就算下山也多有任務,匆匆來去,難得如此清閑。”
“我從小便生活在修仙界。到我下山曆練時,覺得凡界種種有趣便多住了一陣,還給自己做了個身世,混迹武林。”
孤雁飛也十分好奇她在凡界的事情,開口問,“你當真這麼閑,我聽人說你盜寶無數。”
蘇臨月搖搖頭,“凡間遊曆幾年後,我回到修仙界之後五年再來,發現我不僅并未在江湖銷聲匿迹,反而被官府通緝,名氣越來越大,被傳得神乎其神。”
孤雁飛吞下最後一顆山楂,好奇道,“還有這種好事?”
“估摸着多半都是像蓮花會這般,不僅放出傳言還編造證據,我又不在凡界自然是無從反駁。這一件推一件,懸案推到我頭上,監守自盜也往我身上推,到我再來凡界時已是說不清了。”
孤雁飛笑得頭上的步搖都晃動起來,伸手道,“那你也太慘了點吧,喏,吃顆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