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黑痣,在修士眼中所見,卻是一團氣體。
“此事的确有些麻煩,不過也不必太過憂心,徒增煩惱。”
“唉。”那農婦歎了一口氣,綿長得像是郁結了幾十年的悲哀,孤雁飛不知該如何寬慰,隻道,“我既然在此叨擾,定不會讓旁人擾了村子的安甯。”
那農婦沒有回答,走了一段路,忽然歎道,“這個世道,活着不容易,要死也不該這麼死。”
語氣之中憤憤不平,聽來倒不隻是對這麼一件事的怨氣。
說罷,這農婦又覺得失言,尴尬的笑笑,“道長就在前面。”
随後走快兩步,引着孤雁飛與洛雪到了一處院子。
回房以後,孤雁飛拿出那張圖紙看了又看,硬是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最近她所遇到的古怪咒語和陣法,可比從前十幾年在蜀山時看到的都要多。
此時此地,身邊也沒有典籍可以查找。
“蘇……”她剛說出前半個字,猛然想起來蘇臨月此刻并不在她身邊。
依着這陣子的了解,她倒是沒那麼擔心對方,畢竟蘇臨月之前在山谷的時候也經常連續消失幾天。
臨月,臨月。
月亮的清輝灑下,正好讓她看清手上的标記,她手上的标記已經淺得不能再淺了,可是最近任她如何精進對水鏡的運用,這标記都未曾變化或是減損半分。
“姐姐。”
孤雁飛垂眸沉思,在院子中踱步,竟然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擡頭一看,洛雪已然站在她面前,背着雙手,仰頭看着她,眸色深沉,差點把她吓了一跳。
“怎麼了?”
“你是在煩心什麼嗎?我看你和那個道士姐姐聊了很久。還有蘇姐姐,怎麼沒有和你一起?”
“關于桃花酒這件事,有些眉目但還不清楚。至于你蘇姐姐,她有些事要處理。”
“什麼線索?可以讓我看看嗎?”
孤雁飛看了看洛雪,那漆黑的眸子裡存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緒。
她知道洛雪心中有些秘密,并沒有急于求問,是點了點頭。
洛雪的時候撫在這白紙之上,忽然道,“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符号……”
同孤雁飛同樣沐浴在這樣月色之下愁眉不展的,還有身在觀雲宗的蘇臨月。
今日她方才出門,便收到了手下的密信不得不趕回來,就連她發現洛雪的異常都沒有來得及告訴孤雁飛——她施在落雪身上的追蹤法術竟然失效了。
“你剛剛說,哪一脈的人勾結外敵拐帶靈巫?”
“是……是……上官一脈。”
“左護法?”蘇臨月嘴角微微勾起,笑意不達眼底。
“左護法她……未必知情啊。”
“你之前在左護法手下做事吧,倒是很會回護她。”
“屬下不敢。”
“之前蔺長老把你派到左護法手下,讓你聽她的話,如今既然已經回來了,就要認清楚你究竟是為了誰做事?”
“無論在何處,自然都是為宗主做事。”這人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觀雲越一個手勢打斷。
觀雲越随身所帶的一顆珍珠散發出月華般的光澤。
面前那人發覺觀雲越的眉頭舒展了一些,心中小小的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