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新人修士和你一樣其實都沒什麼實戰經驗,以你的實力奪魁不是問題。”曲有晴分析道。
越子衿抽取一張字條,上面寫着“第一場,史天賜”。
“修真界也有這種名字嗎?好怪。”
“什麼名字不名字的?”曲有晴不滿她忽略自己的寬慰,湊上前看字條,“好怪。”
靈力幻化的紙條變成齑粉消散在空中,越子衿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曲有晴,修真界以強者為尊,可為什麼……女修士要比男修士要少這麼多?”
曲有晴頓了一下,然後看向其他地方,“嗯……有很多要解釋的。
“其實内門的女男比例比起外門已經是好很多的結果了。像修仙這種事是要測靈根的,可大多數人測靈根的機會就是仙門招生,這一步就已經有很多女孩被困住了。
“哪怕有的女孩幸運測出了靈根,大多數家長也不會允許她們離開。人間窮苦人家的孩子是男的哪怕砸鍋賣鐵也要送他們去學堂,但女孩隻能幫着家裡幹活。他們當然知道修仙是好事,可他們目光短淺,隻想把孩子鎖在身邊供自己吸血。
“這其中有的家長或許能看出長遠利益,但他們依然不會允許女孩踏上修仙之路,因為他們下意識知道自己對孩子并不好,一旦她們離開就再也不會去反哺那個壓抑的家。”
“總之很多原因導緻修真界的女性人數少于男性,一個群體數量一多往往就會對另一個群體産生俯視姿态。”曲有晴長長歎了口氣,“他們認為成功之道大多是男性,自然認為男性能耐大于女性,可完全忽略了從比例上來看女性在修仙方面的成就更卓越。”
越子衿和她看向同一個方向,那裡好像什麼都沒有。
原來并不是開始修仙就會脫離世俗頭腦變得清明,否則這麼多的修士早就帶領人間走向正義平等的新世界了,哪還會存在什麼群體差異。
爹的,從前總看見有人說修真界強和為尊為什麼還搞性别對立,難道就不能和諧一點男女平等嗎!
說得跟地球不是強者為尊一樣,說得跟學術界、體育界、藝術界不是強者為尊一樣,怎麼沒見有人倡導女男平等。
受到壓迫還不讓人說,那真是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
啊沒有退一步,可以退的地方已經早早被别人侵占了。
“确定好自己的場次和對手,馬上開始比試了!”師姐的靈力傳音打斷她的憤怒,“第一場,越子衿對戰史天賜。”
越子衿平複心緒飛身上台,對面的史天賜也剛好落地。
“嶰南史家史天賜,請賜教。”對方鞠了個禮。
越子衿學着他的樣子回了一禮,“確州越家越子衿,請賜教……”
話音剛落,裁判一聲令下比試開始,史天賜立馬拉開身位,沖這邊發了金火兩道靈力波。
越子衿靈活躲開,看他退這麼遠,幹脆和他比起純術法,反正她天生靈力深厚,同齡人比靈力穩操勝券。
先是微風,史天賜見她遲遲不動手還在疑惑。直到被飓風包裹到無法動彈才驚覺對方竟是風靈根!極品變異靈根百年難見,他壓根沒想過會在同輩裡遇上,更别說修真界底層術修了。
台下也傳來噪聲,皆是感歎她的風靈根。
越子衿被吵得有些難為情,對風力的控制出現了片刻的偏差。
史天賜抓住這個機會掙脫束縛,飛身上前準備靠近戰取勝。
他的武器是一把大錘頭,術修大多不擅近戰,而他剛好因為對近戰感興趣對此多加練習。越子衿雖然天賦異禀,但終歸也隻是一個外強中幹的花架子罷了。
然而他想錯了。
在史天賜距越子衿隻有三尺距離時,越子衿就以更快的速度閃身至他身側用斷夢将他整個人都掀飛。
史天賜在地上滾了兩圈,再起身時狠狠咳出一口血。
看見血的那一刻,越子衿遲疑了。
在原來的世界裡她從沒打過架,别說什麼叛逆期的初高中生約架了,就連幼兒園和小朋友打鬧都不曾有過。
和隔空鬥法不一樣,這種□□的碰撞帶來的觸感是實打實的。
曲有晴看出她的異狀,提醒道:“專注一點,你現在已經是穩赢了。”
越子衿回過神來,再次投入戰鬥。
曲有晴說得沒錯,這個對手确實實力不強,她赢得很輕松。
可在史天賜顫顫巍巍下場時,她沒有勝利的喜悅,隻是看着自己執刀的手。
這是她第一次有了來到強者為尊的修真界的實感。
她以後就是這個世界的人了。
是隻能抛棄原來十九年塑造的人格,再也無法回去的人了。
“我以後隻能适應修真界的規則了嗎?”越子衿看向曲有晴。
看着她這副懷疑自己的樣子,曲有晴難得嚴肅起來,藏起心中一絲不忍和詫異,按住她的肩膀,明明沒有觸感卻莫名沉重。
“越子衿,你逃避不了。當你無法反抗規則時,能夠做的,隻有接受。”
她沒有安慰她。
在前路未知的情況下,她無法用美夢般拙劣的謊言蒙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