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稍後我讓閩英把兩周内日程表空出的部分發你,你可以直接選擇。——李·費爾南多。」
舒雨在極其有限的選擇裡點了“明天下午”的方框,閉眼休息。
本次公益勞動的地點在灰城四環邊緣,接近待開發區。
舒雨經過長時的車程已經有點疲憊。他對着終端的全徑鏡像自行補了妝容,又喝了點能量水,戴上防護面具。
灰城的邊緣地帶通常為集團跑馬圈地的地方。由集團組織勞工進行開發,建築房屋或開采礦産資源。勞工大部分是男性σ類公民,也有少數缺錢的一般公民主動報名。舒雨進行表演的地方是工地一處休息區,一幢灰黑色的四方房子。
“公益勞動”是集團規定從事娛樂行業的σ類公民必須定期進行的工作,隻有通用積分,沒有報酬。如果沒有完成,則會被扣除一定工資。
舒雨進入表演區域。
負責後勤的工作人員上前迎接,感謝他的到來。
“本次表演不限制錄像,您不介意吧?”
“沒關系。請問哪裡可以換衣服?”
舒雨由工作人員領着進入後台。他脫下垂至腳踝的風衣外套。舞台服裝是吊帶背心、堪堪遮住臀部的短裙、黑色漁網襪和細高跟鞋。
他需要為長期封閉的勞工們提供進行露骨的、具有情色意味的表演。
舞台和觀衆席有透明防彈玻璃格擋,台下不受管控,觀衆可以在表演期間做任何事,包括脫下褲子。
這就是為什麼他試圖瞞着舒越“公益勞動”的具體内容。但舒越很快了解到了。
他還清楚地記得舒越的質問:“你就那麼樂意被人當面意/淫?”
他們需要這個,他恰好能滿足,況且,他沒有實質性損失。
舒雨耐心向舒越解釋,結果隻收獲了舒越更多的鄙夷。
最初他還會懼怕台下紛繁的目光。垂涎的、惡意的、猥瑣的、不屑的、渴望的……他心驚膽戰地照單全收,回家後徹夜難眠。
舒雨現在則熟練得多,可以保持笑意順利完成工作。
他隻是覺得他們很可憐。
日複一日做着機器人還無法替代的,重複又精細的工作,随時承受着被污染和輻射的風險。
他隻要付出一點時間,讓部分身體被觀看一會兒,又有什麼關系?
舒雨認真完成了表演,編舞簡單,沒有失誤。隻是落地動作多了些,他的膝蓋和小腿不得不頻繁撞在地面,結束後,悶悶的痛意接踵而至。工作人員塞給他一瓶精品果味飲料,千恩萬謝地與他告别,請他原諒員工們的不雅行為。
舒雨紅着臉說沒關系。
他慢慢向站台走。
“是舒雨嗎?”
舒雨回頭,微微睜大眼睛:“費爾南多先生?您在這裡做什麼?”
“我剛才在對公司員工進行慰問。”
舒雨望了望費爾南多身後的“黑鳥”,認出那是飛行攝像機。
費爾南多順着他的目光,笑了一下:“記錄用的。”
舒雨點點頭,沒有多嘴。
費爾南多又說:“既然這麼巧,搭我的車回去,一起吃個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