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清晨,或許大部分上班族都在補覺沒人出門,所以交通狀況出奇的好。
鄭聿禮從郊區出發至市中心隻用了半小時。
萬行酒店近在遲尺。
他撥通了許願電話。
幾乎是鈴聲響了一次,床鋪邊的手機被接了起來。
許願:“我下去找你。”
外部通過宿舍的路比較複雜,需要從大堂坐員工專梯然後再通過一座廊橋,很不好找,她打算下去帶鄭聿禮上來。
所以她早早準備好,挂電話的同時,人已出了房門。
沒走出幾步,一眼看到了走廊上迎面而來的鄭聿禮,他怎麼找得着,帶着驚訝,許願問他:“你怎麼上來的?”
鄭聿禮笑笑,“正好碰到你同事。”
許願朝電梯口方向看去,小微的身影一閃而過,看到許願她沒停擡手比了一下心,然後暧昧地笑了笑。
許願耳尖微紅,她轉臉立刻轉移話題,“是小微,你來的路上堵車嗎?”
“不堵。”鄭聿禮指着幾步外的門牌号,“這是你的房間。”
“嗯。”許願過去開了密碼門。
屋子比許願在奶奶家的那間大了很多,簡單的幾樣家具隻圍着床和窗戶擺放,門口一大片空蕩,從容利落,冷冷清清,像她的性格。
鄭聿禮看到門邊行李,“就這麼多嗎?”
許願點頭,“嗯,就這麼多。”
他說:“走吧。”
她說:“好。”
再沒别的話。
鄭聿禮穿了黑襯衫,外搭一件黑色外套。他單肩背起許願的黑色雙肩包,雙手托起紙箱然後換到背包的那隻手上,另一隻手牽了許願。
許願拉上輕盈的行李箱,嗒嗒嗒,滾輪在平滑的地闆上留下一串輕盈的回響。
第二次來别墅,這次路程好像更短。
鄭聿禮在路上說了家裡的情況,怕許願不自在,隻有一個住家阿姨常住。管家,廚師,還有其他雇員幹完活就走,不住家裡。
将車開進車庫,家裡的人已經在等了。
“太太好!”住家阿姨姓張,笑容親切。
許願笑道:“張阿姨,您叫我許願,或者小許都可以。”
“行,小許。”張阿姨沒猶豫,鄭總交代過他們一切聽他太太的。
廚師和打掃阿姨,自然都跟着張阿姨跟着叫許願。
進客廳許願先到玄關換了拖鞋,之前穿過一次她知道位置。
沒讓其他人碰,鄭聿禮把許願的東西全部搬到了二樓。
二樓是他們的套房,平日裡不吩咐沒人上來。
許願跟着上去,來過兩次了,這裡還是她頭次上來。
進門是客廳,左側邊衣帽間連同卧室,客廳右側是一間大書房,整體裝修風格與一樓相似,不過透過二層的全落地窗,能看到院子裡比較高的樹梢。
樹梢發出的嫩葉,在清晨的光露下清晰可見。
衣帽間很大U字型,一樣望去鄭聿禮的衣服不多,深色襯衫挂了一排,深色外套一排,其他櫃子空的。許願将自己的衣服也挂進去,不過也才占了一格,她仰頭,一把精緻雨傘擱在最高的櫃内,标簽還沒有摘,是她送的那把。
她不由笑了笑。
“要不要補覺?”身後有人問她。
許願轉頭,鄭聿禮換了寬松的深色羊絨開衫,是不打算再出門了嗎。
時間還早,許願想不出來該幹些什麼,于是點頭。
一會兒睡起來直接吃午飯好了。
鄭聿禮笑笑,帶她走進卧室,指指裡頭磨砂玻璃門,“裡頭是浴室。”然後轉身出去,“我就在書房,有事兒叫我。”
“嗯。”
稍後房門被帶上。
不知怎的,許願竟偷偷松口氣。
看的出來,卧室的風格考慮了女生的喜好,不像老宅他的卧室那般過于硬朗,溫馨了不少。這從浪漫的淡粉紫色床品上就能看出來,許願低頭看看腳上的拖鞋,一個色調。
走至靠窗一側的床邊,正好看到院子中央,草坪已盡數轉綠,左右都是綠色。遠處的小徑旁,幾隻古樸的陶藝花盆裡,有點點彩色,應該是早春的花開了。
掀開被子一角,許願才意識到自己穿的羊毛開衫。
她輕走到門口,開了門,外頭很安靜,走到衣帽間拿了自己慣穿的睡衣返回來,不自覺轉頭看書房,門半開着,仔細聽,幾秒後傳來輕微的鼠标咔哒聲。應該是鄭聿禮在辦公。
重新回到卧室,關了門。
想了想,許願走進浴室換衣服。
浴室的裝修風格倒跟老宅的相似,黑白格地磚搭配黑色系浴室用品,幹淨整潔。鄭聿禮的洗漱用品擺在左側,右邊空出一大截,應該是留給她的。
許願換好睡衣窸窸窣窣躺進被子裡。
柔軟的枕頭溫柔的承托住頭部,身心放松,鼻尖有熟悉的淡淡鸢尾花香氣。
許願翻了個身,面朝另一隻枕頭。
長期住在宿舍已經習慣了偶爾嘈雜的環境,現在太過安靜了,她能聽到時間從心髒一點一點流過的聲音。
就這樣,她慢慢睡着了。
鄭聿禮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動靜。聽見許願輕聲輕腳的出來進了衣帽間,又輕輕折返回去,過了好一陣,卧室才徹底安靜下來,沒有一絲響動。
應該是睡着了吧。
他好奇她睡着的姿态模樣,想去推門看看,終是忍了下來。
不知睡了多久,門輕輕的響動,許願醒了過來。
鄭聿禮推門進來,見許願已經醒了,走到床邊,“起來吃飯吧,飯好了。”